第4章 第4章

青岚在身后小声的问道：“小姐我们要不要离开。”

        顾兰芝还用手指小心的划过杯口，低着头说道；“我们可以选择不来这里。眼不见心不静。可是既然来了，皇后娘娘还没有出现，我们就离开，这好像不太符合规矩吧。”

        青岚点点头。

        “你们刚才离开了，没看到，大公子和胡公子都来了。”

        身旁的几个人又开始不停的说着。

        不多时，人群骚动起来。紧接着大家都跪在地上，顾兰芝随着众人做做样子。她悄悄抬起头，用眼睛扫了扫四周。没想到，身边那几个小姐也和她一样。甚至看到她的时候看对着她笑了笑。

        顾兰芝看着大家跪在地上晃着头，四处张望。觉得皇家的威严所剩无几。难道是一个乱世？她疑惑，她大胆的猜测。

        片刻青岚将她扶起。小声嘱咐道：“小姐，皇后娘娘不太喜欢你，小姐，不要四周张望。”

        顾兰芝回到座位上。待她落座之后，音乐响起，顾兰芝随着音乐的声响看到在皇后娘娘身后不远处，有一群身穿红色小衫，浅绿色长裙的宫女。演奏着各式的乐器。

        看来这是一个充满仪式感的乱世。

        此时，一群宫人围在皇后的身边，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她就在这个间隙，仔细的观察了一下皇后。

        皇后头戴金冠，身穿秋香黄的长裙，琥珀色的腰带，外面穿着凤仙紫地牡丹纹的大袖衫，土黄色的披帛。

        大方脸上长着一双丹凤眼，眼睛上方的柳叶眉平添了几分秀丽。不过由于距离有些远，看不清她的脸上有没有皱纹，远远的只能看到是一个健硕的女人。

        皇后身边的宫女迅速的散开，顾兰芝迅速的收回眼神，为了掩饰慌张，她端起酒杯饮了一口。

        放下了酒杯，就看到胡维因似笑非笑的盯着她。顾兰芝努力的向上扯了扯嘴角。想要在喝一杯，却发现晋国公的大公子也在看着她，准确的说是这位大公子的眼神在她和胡维因之间不停的转动。

        顾兰芝不知为何，她能够感觉到这位大公子好像不喜欢胡维因，而且并不掩饰这种厌恶的情绪。

        之后大家都聚到一起，青岚扶着顾兰芝说道：“小姐一会儿要玩投壶的游戏，小姐把弓箭投入壶中就好。”

        顾兰芝斜着眼睛看了看青岚。她顾兰芝失忆的事情，别人不清楚，青岚时最清楚的，什么叫投入壶中好。她都没玩过，怎么能投进去。

        皇后走到中间，笑意盈盈的说道：“今天大家只投一次，没投进的要表演节目，我让人在壶中装了红豆，箭杆越出的也要表演节目。”

        宫女给每一个人都发了箭。顾兰芝投壶的顺序在中间，她觉得还不错，这个顺序能够看看别人投壶是怎么操作的，有什么技巧，她能学习学习。

        不巧的是，在她前面的人都投中了。偷偷的翻个白眼。她从来没有想到时这样的结果，前面的人一个失误都没有。没办法她硬着头皮，大着胆子向前走了几步，学着别人的样子，用力将之手中的箭支扔到壶中去。

        箭支将要脱手还未脱手之时，有人在她的后面推了她一下。出手很重，她向前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箭支叮的一声，落到地上。甚至在地上还翻滚了几下。

        顾兰芝站稳身体，下意识的回头看去。没想到，一位娇小的姑娘主动出来说道：“姐姐，我不小心，碰了你一下，你不会怪罪我吧。”

        “哎，阿兰怎么会怪罪你呢！阿兰的心肠最好了。再说这是什么大事情。”不等顾兰芝说话，另一位小姑娘说道。

        顾兰芝有些疑惑的看着两个人。这怎么还自说自话了呢！

        接着，推她的小姑娘对她笑着说：“姐姐，你没有投中，是要表演的”

        听到表演两个字，众人热闹起来。都哈哈的笑了起来。

        顾兰芝阴沉着脸不说话。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说道：“顾小姐，您要表演什么？琴棋书画都是可以。”

        皇后走到她的身边，握着她的手，开口说道：“阿兰，太医说你受了伤，失了记忆。太子和你都是在我身边长大的孩子，亲如兄妹，如今却遭了这份罪，真是叫人心疼啊！

        好孩子，你大病初愈也不要跳什么舞了。养养身子。我记得你以前琴弹得不错，阿兰，你就弹奏一曲即可！”

        顾兰芝的脸上露出了有些扭曲的笑容，好家伙，皇后这是帮她开脱还是想要她出丑，顾兰芝的心里疑惑了起来，她想了想，觉得如果没有皇后娘娘的默许，这些事情应该不会发生，此刻她应该不会如此难看。

        她回道：“娘娘，我现在失忆了，已经记不得怎么弹琴了。”

        “大胆，在娘娘面前怎么能说我，应该称奴婢。”一个宫女大声嚷道。

        皇后娘娘趁势放下的她的手，做到了主座的位子上。众人渐渐的散开了些距离。

        顾兰芝看看宫女，又看看皇后，皇后平静的脸上不起一丝波澜。她觉得自己面对的不像是一个皇后。发到像一个思想未开化的孩童。

        不过青岚在这件事上确实说了实话，皇后娘娘不喜欢她。

        她正视皇后说道：“小女失了记忆，不知该怎么样说才合规矩。娘娘看看这位奴婢。”顾兰芝的眼睛望着刚才说话的宫女。继续说：“她一脸严肃的样子让小女害怕。小女只身生活在京都，每日都在担心害怕中度过，还好有娘娘如慈母照顾，不然小女该怎么活。该怎么活下去呢！”最后几个字顾兰芝喃喃的说道，好像是说给别人听，又好像是说给自己听。

        更妙的是，她的话音落下，眼睛里流下了泪水，顾兰芝也不去擦，任凭泪水流过脸颊。

        皇后娘娘看到她如此的反应，觉得有些好笑，嘴上仍然慈爱的说道：“你从小和太子一起长大，你就和太子一样自称儿臣吧！”

        “顾小姐，您要表演什么呢！”刚才呵斥她的侍女说道。

        这是以前有什么仇怨吗？这步步紧逼的。

        顾兰芝看着她，用手擦着眼泪，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娘娘，不如芙儿代姐姐赋诗一首怎么样！”一位姑娘走了出来。顾兰芝一开始还是哭着玩的，她只想装装样子。可是人啊！怎么能完全掩盖自己的情感呢！她顾兰芝到如今只剩下一缕生魂，却陷入如此孤立无援的情境中，怎叫人不流泪呢！

        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睛。这会儿走出来帮助的女孩，她也看不清对方长什么样子。只是模模糊糊的一个影子。

        “易小姐，赋诗怎么别人怎么能够代替呢！还是请顾小姐赋诗一首吧！”女官如此说道。

        胡小姐用手帕捂住那张小嘴，笑呵呵的说道：“芙儿姐姐，怎么都开始帮人做诗了，等会我要是没投进，你也要替我表演。姐姐，你要帮我啊！”

        这是请求还是威胁，果然，易小姐朝着一团明黄色的方向看了看。太子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芙儿别过头，她走到顾兰芝的身边，小声的说道；“阿兰，如今……我帮不了你了。”说完，易小姐马上消失在人群中，没了踪影。

        顾兰芝接过青岚递过来的手帕擦干眼泪。将手帕紧紧握在，说道：“儿臣就赋诗一首好了。”

        女官立刻大声的喊道：“顾小姐赋诗一首。”

        哈哈哈……众人传来了一阵笑声。笑声甚至不能终结。一波结束，一波又开始。

        顾兰芝努力保持着平和的面容，她看看女官，又看看皇后，两个人在众人的哄闹声中依旧维持着淡淡的笑容。

        厉害，顾兰芝咬着牙心里暗自叫嚷着！

        众人的笑声稍稍淡了，顾兰芝眼睛不停的在众人见转动，她看到了刚刚推她的那位小姑娘冲着胡小姐笑了。

        顾兰芝叹了一口气，随即开口说道：“春未老，风细柳斜斜。试上超然台上望，半壕春水一城花。烟雨暗千家。”

        说道这里的时候众人安静下来，她看看皇后，又看看太子，看看胡小姐，又看看刚刚推她的那位小姐。继续说道：“寒食后，酒醒却咨嗟。休对故人思故国，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

        “好，我头一回听到这么好的诗。”一位站在皇后身边，年纪和皇后差不多的长辈说道。

        其他人很安静。也不讽刺，也不夸奖，也不接话……

        片刻后，年纪较小一些的公子小姐，开始窃窃私语，开始露出惊讶的表情。平日里顾小姐是一个连字都认不全的人，怎么如今能够做出如此的诗句。真是奇怪！

        太子端起酒杯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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