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交换
第123章 交换
宴怀安难得没好气的白了余烬一眼，向来笑吟吟的脸上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还不是收你拖累，杀手是来杀你的，我是被殃及了。”
“是是是，公子您说的是，是我的不是, 请公子恕罪。”
宴怀安嗤了一声，他环顾四周，发现躺着的都是死尸，没一个喘着气儿的。
浸湿的衣服贴在身上很不舒服，宴怀安坐起来捏着湿透的衣襟往外扯，“就没想着留个活口？”
“我想了呀。”余烬缓了好半天才回道。
“那活口呢？”
“活口跑了。”
宴怀安：“……你心可真大。”
余烬不置可否，她晃了晃脑袋, 湿了水的头发格外有重量, 因为和宴怀安距离过近, 头发啪啪像打鞭子似的分好几股打在了宴怀安的脸上，生疼。
宴怀安白皙的脸上登时起了三道明显的红痕。
宴怀安：“……你脑子进水了？”
余烬抓住头发又晃了晃，“大概是进水了，我听到水声了。”
宴怀安气极反笑，他真的是头一回见余烬这样的人，真是开了眼了。
本想着再刺挠余烬两句，余光瞥见余烬这下不晃脑袋了，她整个上半身晃了晃，然后咚一下子脸贴地栽了下去。
宴怀安喊了余烬两声，再伸手戳了戳，皆没得到回应，他狐疑，扣住余烬的肩膀翻了翻她。
双目紧闭，脸色苍白。
宴怀安伸手叹了叹余烬的鼻息——微弱，但是有。
宴怀安松了口气。
他起身左右看了看, 把余烬挪到了不远处的树底下，又拔了些草来遮盖，“辛苦你在这等一会儿，我去找些东西带你回去。”
看着宴怀安渐渐走远，在草丛中趴了许久的长生扭头对段青梧说道，“姐姐，都走了。”
“姐姐不是要来找大人吗？怎么不去？”
段青梧咬了咬唇，没有回答长生的话。
她从地上爬起来，眼睛直勾勾的锁着余烬藏身的地方，而后一步一步往那个方向去。
余烬脸上的面巾早在她跳入水中之后就散了去，从水里又到岸上，余烬正好正对着她的方向，是以段青梧能清清楚楚的看清她那一张脸。
那曾经让她惊艳、羡慕，让她费尽心思得到的一张脸。
“段、青、梧。”
段青梧站定在余烬身边，居高临下俯视着沉睡着的余烬，一字语句道，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京中的人找了她这么久，没想到她竟然在江南顺天府，还混在了皇孙宴怀安的身边。
那段昶呢？段昶知不知道她？段昶发没发现她的身份？
还是说，虽然段昶没有否认她的身份, 但是实际上还是承认这个人的？
还有府里的郑氏、段青荣，是不是一早就知道这个人的去向？
又或者……这被称为姓余的姑娘, 其实一直都没离开段家, 只是从台前转到了幕后，只有她被蒙在鼓里，而其他人像看戏似的看她，看老鼠在台上丑态百出滑稽可笑？
呵呵，真是讽刺。
她想成为“段青梧”的时候，这位是高高在上的小姐。
她被追杀了，这位却跟在皇太孙跟前生活滋润。
听听他们之间的对话，皇太孙竟然这么纵容她？
为人么同人不同命呢？为什么她要处心积虑苦苦谋划，而这位就唾手可得？
为什么？
凭什么！
段青梧双手收紧，指甲掐进皮肉的疼痛都没唤醒她沉浸的魔障，段青梧就这么看着余烬，眼睛泛红。
倏尔，段青梧松弛下来，她大口大口喘着气，眨了眨干涩的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逐渐点燃心中的兴奋，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她的脑海中成形。
她的呼吸渐渐急促。
“长生。”段青梧唤道。
“姐姐？”
“你回慈幼局去把小推车推来吧，我们见了大人有难总该帮衬一下。”
“我走了姐姐一人在这里……”
“我得留下。”段青梧笑的柔柔，“这位大人昏迷不醒，我得看着她些不是。”
长生觉得有理，遂飞快跑走了。
原地，段青梧双手穿过余烬的腋下，把她提起来靠在树干上，眼神闪烁，然后她抓着余烬的肩膀向自己靠近，而后狠狠往后一掼！
咚——
脑袋磕在树上，涓涓血流爬过头发丛林，滚过肩颈，最后没进衣衫，至于中衣衣领点点腥红，刺眼，却又不打眼。
“我赌。”段青梧神色有些癫狂，“听说头部受到重击会失忆，所以我赌一次。”
她说着，交换了两人的外衣，又拿起余烬的软剑按照衣服上的口子，狠心一一割在自己身上。
“我赌你会失忆。”
做完这些，手中软件掉落在地，段青梧任由这些血流着，笑得畅快，“你的一切，都将会是我的！”
段青梧将余烬拖到远处，完全掩盖起来，自己则回到原地，头对着树干狠狠一撞。
“我赌一次。”
段青梧缓缓闭上了眼睛。
失不失忆其实没什么重要的，毕竟……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能不能逃得过追杀？
——
“余姑娘怎么还没醒？”
“头部收到了撞击，虽然看起来骇人，但是我又是开药又是扎针的，按理来说早该醒了才是。”
模糊间，段青梧听到两个男声在交谈，一个声音听起来很熟悉，是宴怀安，另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应该是大夫了。
眼皮睁开，视线从模糊到逐渐清明，段青梧嘶了声，捂着额头坐了起来。
“醒了醒了，公子你瞧，姑娘醒了，小老儿我就说我的医术好，您尽管把心放在肚子里。”
“感觉怎么样？”宴怀安站在榻前问到。
段青梧先是愣了愣，而后才转着眼珠子看向宴怀安，目露疑惑，她问：“敢问公子是谁？你认识我吗？”
宴怀安神色微动，他眯了眯眼，“余姑娘不认得我了？”
“余姑娘？”段青梧双手抱头，眉头蹙起，“‘余姑娘’指的是我吗？我姓余？我叫什么？”
“大夫。”宴怀安唤道，“您快来瞧瞧，她好像失忆了。”
“真失忆了？”
老者赶忙上前查探一番，又给段青梧把脉，一双眉头越皱越深，嘴中喃喃：“不该呀……”
“姑娘不记得自己是谁了？是谁都不记得了还是只是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这位公子是谁？”
段青梧抱头嘶了声，“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谁？能告诉我吗？”
这个“段青梧”是个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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