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交代
第114章 交代
贪墨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
宴怀安脸上的笑容险些要保持不住，他抹了把脸，把扇子随手一丢，“贪墨？余姑娘学问可真好。”
余烬却盯着宴怀安刚刚丢掉的扇子，说：“若我没看错这扇骨是湘妃竹和象牙混制的吧。”
“这就不要了，可真是财大气粗浪费钱。”
宴怀安：“……”
这扇骨是值很多钱，原本他还想捡起来的, 倒是余烬这一句话让他捡也不是不捡也不是。
幸好，余烬十分自觉的弯腰捡了起来，还十分贴心的擦了擦上面粘上的灰，递还给宴怀安。
当然，用的是吴县令的衣服。
开够了玩笑，余烬及时打住。
任何事情都要有个度, 超过了这个度多数是心中没数，但显然余烬是个心中有数的。
余烬及时正色道:“公子, 时间紧迫, 我们去审问师爷吧。”
说罢，余烬越过宴怀安率先往牢房外走，走到门口她停下，再次做了个请的手势。
意思不言而喻。
本想发作拿自己气势压压人让她不要太嚣张的宴怀安一时憋住，一口气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脸色变幻莫测。
片刻后，他叹了声，肩膀微微垮了一下，迈步出来，跟在余烬身后继续往大牢深处走。
“就是这里了。”
余烬停在一间牢门前，对着宴怀安道，“这个就是那眼神不太好的师爷了，公子想怎么审?”
余烬指着背对着他们侧躺在墙根的中年男子说到。
听到余烬问他想怎么审，宴怀安下意识警惕起来，在里面侧躺的师爷也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我想怎么审不重要。”宴怀安沉吟片刻后道：“还是看余姑娘怎么方便吧。”
宴怀安在等, 等了半天余烬也没给反应，宴怀安不禁看了过去, “余姑娘？”
余烬啊了一声, “怎么了公子，不是说看我方便吗？我方便的就是隔着牢房门审问，这个最省劲了。”
宴怀安：“……他睡着了。”
余烬说：“他只是在装睡。”
宴怀安：“……”
他眼睛不瞎，当然能看出来里面那个只是在装睡，他想说的是这个吗？
审问是隔着牢房门审问的吗！
宴怀安觉得自己的脑子突突的，他揉了揉额角，深吸了口气，“去叫狱卒来开门。”
宴怀安初听展舒云说到余烬的时候，只觉得她有趣，不按套路出牌，只是当他真正和余烬共事，他却只觉得这人太跳脱了，不服管也不好管。
真不知道展舒云是怎么和她共事的。
余烬哦了声，听话的出去喊狱卒。
嗯，这也叫分寸。
师爷再抖再不情愿，也是被关在牢里的鸡鸭，是砧板上的鱼, 只能任人宰割。
“官爷，我我、小的知错了, 这不就那天眼拙，没认出阁老的手书，这下大牢关了几天了，一点小事，也不用一直关着吧。”
“小事？”
“你认为这只是小事？”宴怀安眼神凉凉，抬眼看过去，他脸色端肃，眼神微冷，一身上位者的气势展露无遗，看得那师爷心惊胆战。
“千余百姓的姓名在你眼里只是小事？如果人命在你眼中都只是小事的话，那什么才算是你眼中的大事？”
师爷被宴怀安身体前倾的压迫姿态吓得缩了缩，他呐呐道：“这人命关天，当然不是小事，只是，最后人手也出了，百姓也疏散了，无事发生，我、我这也算不得犯了什么大错吧……”
在宴怀安的逼视下，师爷反驳的声音越来越小，但最后还是说完了整句话。
师爷抓的重点很有意思，那就是虽然我已开始拒不服从，但最后无论如何，人手也派了，百姓也及时疏散了，人命没折，他就没错。
按照他的想法，有一句话他想说但是没说的就是他非但没错，甚至还有功。
不过看到宴怀安不善的神色，还有一旁虽然没出声但是冷飕飕的余烬，他把这句话咽了回去。
他怕再被打。
宴怀安握着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手掌心，他闻言掀了掀眼皮，“师爷的消息很灵通嘛。”
“师爷不若说说自己到底是打哪里知道的消息？”
师爷心中一紧，他讪讪道：“哪里算得什么灵通，不就是、回来的那些衙卫告诉我的么。”
“哦，衙卫。”宴怀安点点头，“听了你这话，我有两个疑问。”
“其一，你和衙卫的关系很好？”
“其二，据我所知在衙卫回来之前你就已经被下了大牢，所以你究竟是怎么和外边的衙卫沟通上的？莫非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一点通’？”
噗——
余烬憋笑。
什么心有灵犀一点通，宴怀安这位殿下可真会说话，刚不久前还说她乱用词语，转眼间他就乱用比喻，甚至比她用的还离谱。
师爷和衙卫心有灵犀一点通，心有灵犀？
这不就是断袖吗！
“余姑娘，审问这等事，还是保持严肃比较好。”
余烬迅速敛了笑容。
“官爷，大人，您在说什么呢，我、听不懂呀！”
“听不懂？”宴怀安笑笑，“听不懂没关系，等那位姑娘审审你估计就懂了。”
师爷小心翼翼的觑了余烬一眼，又赶紧收回，心跳骤然加快，扑通扑通，几欲跳出心口来。
忽然觉得浑身都疼。
不过，他仍旧心存侥幸，“大人可别吓唬我，有什么事您直接说直接问，小的知道的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要是不知道的您就算杀了我我也不知道啊。”
师爷苦着脸，“大人，别吓小的了。”
宴怀安面上没表现出什么，但是心里却燃起了几分好奇，他想知道那天余烬到底对师爷做了什么，以至于他看起来对余烬怕的要死的样子。
“那我问你谁给你通风报信的，师爷说不说？”
“大人，小的刚刚说过了不是，没人给小的通风报信，您让我凭空捏造我捏造不出来呀。”
还在嘴硬。
宴怀安对余烬招了招手，“余姑娘，看师爷的样子想来是更愿意与你交流的，那你就满足一下师爷吧。”
师爷瞪大眼，看着一步步逼近的余烬，咽了咽口水。
要了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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