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兄弟情深

“小辉，你怎么会想起问我这种问题？”卫国实在想不通，志辉怎么会突然提起萧雅？他可还记得志辉和萧雅可从未见过面。

        “咱们上次聊天的时候，你不是提到过嫂子么？我也是偶然才想到的。好了哥，咱不说这了。你不是有事要和我说么？什么事啊？”志辉给卫国夹了一筷子他喜欢的菜，笑着问。

        他不想告诉卫国的是，他刚才在给父母上坟的时候就想到过萧雅，按说以他哥哥的性格，他一定会把嫂子放在祖坟中，可他刚才连萧雅的衣冠琢都没看见，不由也心生疑惑。但志辉知道他现在不可以告诉周卫国，因为他不确定周卫国是否还能承受起他的问题。

        卫国听他这么一反问，表情逐渐变的严肃，他用很是和缓的口吻说：“小辉，你这次回家就别再走了，和哥一样退役吧。我知道让你改变自己的信仰很难，所以哥现在不强迫你参加八路军。可你自己看看现在的国民党治理还像当初吗？高官们贪污腐败，垄断经济，害的百姓民不聊生，你觉得你跟着这样的政府还有出路么？我实在不想看到你一条道走到黑。而且照现在的局势发展，国共之间必有一战，难道你真的想打中国人吗？你当兵的初心就是为了这么？”

        “回来吧，我和你说，咱们家现在的生意入不敷出，我和你嫂子又不擅长打理生意，而你从小就跟着爹学做生意，有上过几年国立上海商学院，你要接手的话，咱们家的生意一定会好起来的，你自己也可以在这片领域闯出自己的一番事业，咱们兄弟俩也不会再分开了，怎么样？”

        周卫国用极其期待的目光望着刘志辉，他是多么希望他能够说服志辉，即便那机率特别小。

        “哥，你不能这么说。”刘志辉听到周卫国这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言论，说一点都不触动，那是假的。可这也不能因此改变他的决定，他的信仰。

        他抬头用坚定的目光望着周卫国说：“你认为党国不值得我付出，可这是你的观点，不是我的，至少我现在不那么认为！”志辉激动地诉说着自己的看法，连他自己都没发觉，他用的语气几乎是用吼的。“我也不想中国人打中国人！我也是再为这个国家和平而努力，可是一山难容二虎，如果国共之战未分胜负，那么中国根本不可能实现真正和平，我们也不可能过上安定的生活。”

        “说来说去，你就是不肯留下，对吧？你他妈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什么叫国共未分胜负得不来真正和平，多党合作，共治一国不好么？非要老百姓陷入水深火热战灾中是吧？行了，我不和你说这些了，我现在就最后问你一句，你留不留下？”卫国瞧着志辉那顽固不化的思想，气的牙直疼，怒气冲天的又问了志辉一遍。

        “对不起，哥，忠义不能两全，在志辉还没有理由放弃党国的情况下，我不能回家。”志辉望着周卫国那带着伤心又有期待的眼神，说出的还是自己心里的那个答案。

        “好，好，好。”周卫国气的指着刘志辉的鼻子道了三声好。

        卫国现在心里有块石头重重朝他砸来，让他瞬时喘气都困难，他站起身，用手撑着桌子，弯下腰，眼中有着如发狂地雪豹般的怒火及寒冷，发狠地死盯住志辉说道：“我告诉你，如果有一天，□□真的发动了战争，我周卫国发誓，定要会到战场上将你打败。”说完卫国头也不会转身就走。

        志辉绝望地盯着卫国离开的背影，像是自言自语：“哥，如果真到了那一天，你可以打死我，但你不能不认我，要不然我会受不了的。”志辉心里极其不好受，是他奢求太多了，就像人说的自己当了□□，还想要立贞洁牌坊，可是即便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他还是不想失去。

        周卫国本来都快出厢间了，但听到弟弟那绝望的声音还是忍不住停了下来。唉，其实要真的那个时候，他真的不敢确定他能对志辉下的去手，所以卫国一直都说的是绝交，从不说杀他。可听到志辉心碎的声音，他还是心软了。感情就像奔腾不息的河流，哪能是说割断就割断的呢！

        卫国把头仰起，他不知道他的满腔心事该如何向志辉说，他茫然无措，志辉这孩子太像他了，一旦做了决定，就是十头牛也不回来了。可志辉又太实诚，太正直，他不知道的是，一旦他走错路啊，即便有再多的优点，也都会变成错的，弄不好还会身败名裂，真的由不得他不担心啊。

        哎，罢了，走一步算一步吧！卫国转身往会返。

        志辉望着自己面前的卫国，眼红红的像个兔子，一愣神，霎时可爱。

        卫国摸了摸志辉的脑袋，开口说：“好，我尊重你的选择，正如我当初说的，人各有志，我也不想勉强你了。”

        “哥，我……。”

        卫国捂住志辉的嘴，说：“你别说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先听我说完，哥没有怪你，我担心你啊，虽然我答应你了，但你要记得，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走的这条路是错的，记得千万要停下，不要等走到死胡同，才后悔莫及。”

        志辉点了点头，双手抱住卫国的腰，极为感动的叫了声哥。

        “好了，我刚才说的是气话，你就当没听见吧，哥答应你，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和你绝交。”卫国还以为志辉还在意他说的那句话，解释道。

        志辉听到卫国这么说，心事也放下一大半了，他明白卫国已经为他做出了最大的让步，所以他很释然地回应道：“谢谢哥，我还有一星期的假期，这几天我会帮着吴伯把生意处理好再走。”

        “好，时间也不要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刚刚还吵得脸红脖子粗的二人，转眼冰释前嫌了，勾肩搭背地离开了饭馆。

        外面的风飕飕的刮着，可兄弟俩一点都不觉的冷，因为亲情的力量早已把他们的心填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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