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崩溃

大汉甚至没有谈判的意思，哪怕是用小曲儿要挟秦武他们换取一条活路的想法都没有。抱着必死的决心,干净利落的扣下了扳机。

        重物掉落在地上的声音传来。

        那道沉闷的声音，仿佛敲在了我的心坎上。我懵逼了,呆呆的盯着大汉脚下面的一滩血迹,跟着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盯着看了几秒，我‘啊’的喊了出来。

        “我操你姥姥。”我摸出腰上的手枪，对准大汉的脑袋,瞬间开了枪。他动作敏捷的弯下腰，抬起手里的猎枪，照着我‘砰’的打了一枪。身边青蛙一把将我按倒在地，子弹往着我们的头顶打到后面,刚才要是晚上零点几秒,子弹就会打在我身上。

        “浩子,冷静点,不要插手。”

        青蛙压低声音,朝我耳朵里面低吼了一声，两只大手死死按着我的腰。

        “啊……啊……”

        我哭着大吼出来,接受不了，为什么会是这种结局？

        脑袋天旋地转,嗡嗡的叫，胸里传来窒息的疼痛。我感觉自己快要疯了,瞪大眼睛看着那边的血迹。秦武眼睛红红的,两只手高高的举了起来，酝酿了半天，才声音嘶哑的吼出一个字“杀。”

        他举起手里的片刀,大跨一步,刀子砍在了一个人的脸上，直接嵌到了肉里。两边都杀红了眼,场面已经超出了火拼的范畴，没人能控制这种局面。小曲儿的死,让秦武这边失去了理智。

        一刀砍在脸上,他揪着这个人的头发,一把按在楼顶边缘,一只脚踩在他的后背上,双手握着片刀,然后往他脖子上一刀砍了下去。

        他张开双手，抬头看着天，‘啊’的喊了一声,脸上嗜血无比，如战神一样，浑身的狠厉。和之前文质彬彬的形像比起来,天差地别。此刻的秦武，让我感觉到了陌生。

        我翻了个身，躺在地上，五指紧紧握着手枪，一动不想动，脑袋里全是回忆着与小曲儿相处的时间。那个胆子很小的女孩，经常躲在韩寒身上打量我的女孩，那个吐着舌头叫我浩子哥哥的女孩。一幕幕，像电影似的呈现在我脑海。

        她刚才那个死气沉沉的眼神,我记一辈子。

        大耗和小耗他们站在我身边，手里握着军刀,警惕的看着四周。

        四周全是惨嚎声，饶是青蛙看着眼前的场景,脸皮也忍不住的抽抽。

        那个老外,脚边躺了四五个人，全都没有了呼吸。他提着片刀儿，一言不发,身上被砍出几道触目惊心的口子，血液往外冒。

        大汉那边的人，眨眼时间只剩下四五个苦苦支撑，就连他脖子上的金项链也被鲜血染红了。他大喘了几口气,睁着两个大眼吼道“携手并进,共创辉煌！老二,老三,哥下来找你们了,哈哈。”

        他表情十分轻松，嘴里哈哈笑,像个疯子一样提着片刀往秦武冲过来。秦武手中的片刀砍得卷了刃儿,他往前跨出一步，一刀砍在大汉的膀子上。跟着耗住他的头发,膝盖往鼻子上连续撞了七八下,大汉的脸血肉模糊，血沫子不停的往鼻子里面冒。

        他抱住秦武的腰，整个人举了起来“哈哈,爽。”他眼珠子快要瞪了出来,抱着秦武就往楼边跑，想要同归于尽。

        秦武手中的片刀,直接扎穿了大汉的膀子，他‘咕咚’的声跪在地上,秦武往地上滚了一圈。挣扎着站了起来,他后背上有一道长长的口子,皮肉翻卷。

        “谁指示你的？”

        秦武站在大汉身边,刀子架在他的肩头上。看得出来,他已经筋疲力尽,两条腿都在发抖。大汉转头看了眼秦武，咧嘴一笑“你妈派我来的，呵呵呵……”

        秦武举起手里的刀，一刀砍在大汉后背上,大汉当场趴在地面，剧烈的抽搐着。他面无表情，双手握着刀,一刀一刀的往他后背上砍。几刀下去，皮开肉绽，青蛙他们全部在转过身去，我就呆呆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大汉。

        老外和剩余的人都上手了，七八个人提着刀，剁碎了大汉。

        有些仇恨，不是人死了就可以烟消云散，今天的秦武和死神一样，手上沾了十几条人命。这些事情,东窗事发了枪毙一百回都不嫌多。如果有人真的想要利用小曲儿来把韩寒拉到市里这潭浑水里面，那么今晚以后,他成功了。

        秦武剁了十多分钟，直至大汉再也看不出人形。他提着片刀站在地上,血液顺着隆起的肌肉往下面流下,老外带着剩下的六七个人，安静的站在他身后。

        我挣扎着爬了起来，走到秦武面前,伸手往他脸上打了一巴掌，力气很大，他嘴角溢出一丝血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没有说话,也没有动手。

        他身边的人看了我一眼,没有什么举动。

        我又抬手往他脸上打了一巴掌,力气比刚才还大,接着一脚揣在他肚子上面。他知道我为什么动手,从头到尾都没有还手，就安静的站在原地让我打。

        “你还有人性么？”

        这句话,几乎是从我牙缝里面挤出来的。

        秦武张了张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我深吸一口气，内心平静了不少,提枪往楼下走去。一路上全是躺在血泊中的人,走出了这栋烂尾房，我看见门口跪着一个人，身边停着辆a8,开着远光灯。

        她怀中,抱着一个满脸鲜血的女人。

        韩寒来了，她一言不发,失魂落魄的看着怀中的小曲儿，眼泪不断流,全身激烈颤抖,就是不说话。秦武带着人走下来,站在韩寒边上。

        跟着,又有几辆车子往这边开过来,那是阳哥的车,一辆大路虎。车子来到门口，阳哥带着几个人从车子走下，视线复杂的看着周围躺在地上的人。

        然后又看向韩寒怀中的小曲儿。

        大家都在看韩寒,她安静的抱着小曲儿，半个钟头过去了，依旧保持着这样的动作。接着她拿出一个电话,不知道打给谁，几秒后，她终于哭出了声音“爸，我错了。”

        “对不起，我真的错了。”

        她只说了这句话，跟着放开小曲儿站了起来，走到我边上。我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忽然之间，一把抢过我提在手里的枪,对准自己的下巴。

        我反应不慢，一把抓住韩寒的枪口,往边上推。砰砰两枪，子弹从我们两个人的缝隙中打了出去。秦武走过去一把抱住韩寒,不让她乱动。

        “啊！”

        韩寒尖叫出来,披头散发的挣扎着。

        阳哥走到我身边，看了我一眼，小声的感慨“疯子,都是疯子，连一个活口都不留。这是要闹大新闻么？”

        青蛙苦笑“都杀急眼了，拦不住，听不进去劝。走吧走吧,累了,我想睡觉。”

        我跟着阳哥上了他的陆虎,青蛙他们则是上了其他车子,车队缓缓的调头离开。我靠在座位上闭着眼,阳哥点了支烟放我嘴里，问道“怎么样,还能习惯吗？我真没有预料到那个人手段这么狠,敢弄死这么多人，快点回市里吧,马上晋县这边又要严打了。”

        顿了顿,他开口道“市里新换的领导班子马上就过来了，好几个人主动辞职，还有公安厅里面也是大换血,从上到下。就连那几个稳如泰山的老家伙,这次也感觉到了威胁，开始找我们麻烦了。乱吧,越乱越好，这样我们才有机会从市里面站稳脚跟。”

        “这件事,做的不错。”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睁开眼睛,看了眼阳哥“有些事,适可而止吧。有第一次,不能有第二次,做多了会让人寒心的。这句话是你跟我说的，对吧？”

        我心里很失落,除了想睡觉之外，什么都不想干。

        阳哥心里明白我在说什么，他转过头去不再说话。

        “我哥他们有消息了么？”

        阳哥摇头“还在找,马上两个星期了，他们跟蒸发了一样。不过找不到尸体，总归是好的,起码代表着他们还活着。回去休息吧，你太累了，以后这样的场面经历多了，就不会有什么事情了。”

        说完，他打了个电话给青蛙“帮他们善后，弄完了回来找我。”

        回去的路上，我靠在椅子上睡着了，身心疲惫，累得不想多说一个字。

        随后韩寒和秦武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知道，也没有人给我说。这次韩寒不会离开了,她打电话向家里服软，马上她家里的势力就会出现在这个市,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没人能预料到。

        我半夜醒过来，发现自己裸着身子躺在房间里，旁边还有一杯温水。一口喝完,火辣辣的嗓子舒服不少，又倒在床头大睡。

        梦里，我看见了小曲儿，她在对我笑。我努力的想要抓住她,发现无论怎么努力,她始终和我保持着一段距离。她就像影子一样,我的手穿过了她身体。

        我被吓醒了,睁开眼一看,阳光从窗户里面射了进来，暖洋洋的。我休息一会儿,往床上做起来,冲了个冷水澡，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照镜子时,发现自己头发不知何时,已经留到了下巴，很长很邋遢，脸上也有不少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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