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他确实心动了。
从重逢开始，他就知道他是真的动了心。
他的目光不自觉看着她，想挪开却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空调里的冷风一阵一阵的被送来，一起送来的还有程靖榆灼灼的目光。
柳意轻咳了一声，男人才将视线转移。
倒是小枝根本察觉不出爸爸妈妈的异常，还来缠着两人与他继续玩耍。
两人都有点心不在焉的，他想的是柳意这个人，而柳意是奇怪他的眼神。
陪着小枝再玩了会儿就带着他洗漱去了。
程靖榆已经很久没有进过他们的卧室了，已经变了很多。
床单给换成了可爱的熊熊，床头放着她原本的台灯，床下边铺着暖黄色的地毯，化妆台上不仅摆满了她的物品，还插了一朵黄色的郁金香。
卧室里的味道也不再冰冷，孩子的奶香味和她惯用的沐浴露洗发水的香味融在一起，整个卧室都甜丝丝的。
明明现在正是酷暑时节，连晚上刮的风都带着一股热气，可他却觉得这里面像春天一般。
“你怎么不穿衣帽间里的衣服？”他刚去帮小枝拿换洗衣服，才发现那些衣服的吊牌都还在。
柳意帮小枝搓了下背，淡淡地说：“我自己有衣服，那些用不着。”
“那我最近怎么看到你有买衣服？”男人一语道破。
就是上周，她和林知兰约了晚饭，之后就一起去逛了下，买了几条裙子，拎着袋子回来时他刚好在。
柳意眨了眨眼，对他说：“那是我自己的衣服啊。”
程靖榆愣怔了一下，然后又笑：“那些衣服就是为你准备的，你不穿放那儿也是浪费。你不要觉得有负担。”
住着他的房子，也没有房租，是因为他有养育小枝的责任。
他们两人之间，她不想有一点的牵扯。
虽然现在开始和谐，但是谁能保证以后会发生什么。
俗话就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况且这里面的一件衣服就是她上一期节目的收入，让她随便穿，她又怎会没有负担？
见她又沉默了，他大概也知道为什么。
他微皱着眉头，只觉得她有些没心没肺。
小枝已经洗好，柳意在裹上浴巾，程靖榆眼疾手快地走了过去帮她抱起小枝。大跨步地走向床边。
床尾已经放好小枝需要穿的衣服了，是他刚刚去拿的。
好像小枝也察觉了两人之间的微妙的气氛，以前都是叽叽喳喳的讲个不停，现在也沉默着。
“今天是玩累了吗？”柳意问着。
小枝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轻轻地点着头说着嗯嗯。
说完小枝就困得闭眼了。
柳意轻笑，喃喃道：“看来是真的玩累了。”
“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程靖榆在一旁开口，“我们一家三口……”
“我们不是一家三口。”柳意纠正着他。
“我们是。”男人话语间不容置喙。
柳意嗤笑，不管是从法律层面还是感情上来说，他们都不能算作一家三口。
“没有什么不一样。”程靖榆郑重地说道，“在我心里，我们就是一家三口。你是我孩子的妈妈，我也希望你能成为我的妻子。”
她反问着：“为什么？为什么要我成为你的妻子？”
没等程靖榆回答，她又继续说道：“婚姻的必要条件是两个人之间有感情，两个人能相爱。我们真的没必要为了孩子就结婚，这样对我对你都不公平。”
程靖榆走向她，低头看她的眼睛：“你怎么就知道没有感情，你怎么就认为我们不会相爱？”
柳意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各种关于程靖榆的记忆奔涌而来，占满了她的大脑。
她压着嗓子，不可置信的开口：“你对我有感情？”
程靖榆气笑，说了一句：“你没有心。”
然后就走出了房门。
柳意一个人傻傻的站在原地。
她确定了，他就是喜欢自己，至少是有好感的。
她一直以为，他对她的好是因为孩子，只是举手之劳。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她居然这样后知后觉。
程靖榆第一次觉得这样的无力。他做得还不够吗？只要她想要的她需要的他都给她，不断的迁就着她的情绪。
结果她只是以为因为孩子。
要是因为孩子，他真的有必要做这么多吗？
起初他以为她就是不喜欢他，今天他才知道，原来她都没有察觉过。
真就这样的忽略了他。
忽略他，好像比不喜欢他都难以接受。
柳意躺在床上，点开和程靖榆的聊天话框。上一条消息还是：我和小枝在停车场等你。
原来她每次外出，程靖榆都会来接她。她之前只是以为小枝是想快点见她所以缠着程靖榆来接她。
柳意点开输入又放弃，如此重复了好几次，最后发送了一句：我不是没有心。
十二点多，程靖榆处理完公事，才拿过手机。
回道：你就是没有。
柳意今晚根本就睡不着，听到消息提示音就没忍住拿起来看。
她觉得程靖榆这语气略显幼稚了。
看着对方正在输入来来回回好几次，程靖榆问：还没睡吗？
这次柳意倒是回的很快：睡不着。
程靖榆摩挲了会儿手机，给她发了：下来，可以吗？
看到消息柳意第一反应是就穿睡衣下去吗？要不要套个外套。
然后才是我也可以选择不去呢。
纠结了一会儿，柳意套了个外套还是下去了。
柳意有种年少时期，为了能多见一面，深夜瞒着父母都要出门。
程靖榆靠在门边，见她来了抬眸笑了下。
她的睡衣是短衣短裤，因为临时下来又套了件外套，与短裤极其不搭。
可就是这样，程靖榆也觉得她是美的。
柳意先开口：“是有什么事吗？”
程靖榆弯着眼笑了下：“没事，就想见见你。”
他开始打直球了。
柳意一噎，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完全就没往这方面想。
细细想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他拉过她的手，牵着就往里走。
昨天被他拉下来的时候，他是拉着她的手腕。这是他握着自己的手，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手上的纹理。
“你对我的好感，有多少啊？”她还是问了出来，她很疑惑。
他们在餐桌旁坐下了，程靖榆没回应她这个问题：“喝什么。”
柳意无奈：“白开水吧。”
他给她倒了杯温热的，在她对面坐下，缓缓开口道：“其实从一开始，从三年前见到你时，就不一样。我不是一个随便的人。”
她也不是随便的人，当时她也对他上头了。回想起来，三年前那个夜晚，是她一生中到现在为止最浪漫最绚烂的时刻。
只是重遇后，她一门心思全在小枝身上，对他也是充满了抗拒，害怕他会夺去小枝。
哪里还能想起当初那一点的好感。
柳意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明明都认识两个多月了，这时才觉得开始了解他。
他继续说道：“你问我对你的好感有多少，我也说不上来，就是想我的妻子一定要是你才行。”
“可能之前对我来说，就只是段念念不忘的露水姻缘。可是我们有小枝，我也有找到你的能力。我们就是有缘分，而且我认为是相伴到老的缘分。”
半句喜欢都没有说，可是却明明白白的表达了他就是要和她在一起。
现在说喜欢还太早，柳意对他连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柳意提起一口气，又像皮球一样的泄了气。
程靖榆替她开口：“你不用现在回答我。”
柳意点头，凭着自己本能说出了：“给我一点时间。”
程靖榆松了口气，这也是他第一次有紧张的感觉。
“走吧。”程靖榆站了起来，“我送你上去。”
柳意呆呆的站了起来，开始往门外走，却不小心磕到了桌角。
柳意吃痛，捂住了被磕到的大腿。
程靖榆扒开她的手：“让我看看。”
她的短裤是过膝的，但被程靖榆撩了起来。他看得十分认真，柳意却很难为情。
“有些红了。”程靖榆说道，“你在这儿坐会儿，我去拿东西给你冰敷一下。”
“不用了。”柳意回绝着，她又不是没被磕过，就这么点小伤，“不麻烦了。”
程靖榆压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不麻烦，敷一下放心些。”
感觉今天晚上发生了很多事，这下一个人坐在这儿，柳意没忍住的笑了声。
“笑什么？”程靖榆拿着冰袋过来了。
“嗯……觉得自己有些笨，还能把自己磕着。”
程靖榆蹲在她面前，又撩开她的短裤，将冰袋按在了她的大腿上：“不笨，你只是有点……害怕我？”
他也不确定是不是因为这个。
柳意摇头：“我不怕你啊。”
她害怕的是他会抢走小枝，而不是害怕他这个人。
柳意犹疑了一番，小声的说：“今天晚上我接收到的，需要消化。刚刚可能是消化不良了吧。”
“那你就多走走，赶紧消化完。”
两人都很委婉，但也都能听出对方的意思。
或许，她没有第一时间拒绝，就是代表着对他有所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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