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网 > 生死缘 > 第十二回 劫后余生千里寻亲 穷途末路忍气吞声

第十二回 劫后余生千里寻亲 穷途末路忍气吞声


踏雪无痕柳兆仁浩叹一声道;贤妹,你的心情我完全明白,你的处境实在是太难了,总而言之,贤妹你不必过于为难,我替你打算,是让你就近先投靠一个亲戚家,暂时避难,然后再极力想法,一面筹划替你打官司,一面替你找你的相公赵梦龙,我绝不是从此弃你而不管。我若不管,此事将来传到江湖中去,我如何见江湖武林中人,我们武林人最讲究丈义救人,救人救到底,最忌讳有始无终,这一点,贤妹你尽管放心。

        李彩云听了柳兆仁这番话,感激不已,唉声叹道;这都怨我家门不幸,祸起我身,累赘的别人不到安宁,令仁兄难为情,如若不然,仁兄将我送到尼姑庵里去吧。说着泫然泪下。柳兆仁叹道;这尼姑庵岂是你住的地方。尼姑庵虽是佛门修行之地,可也有藏垢纳污之所,贤妹是一个官宦家人,岂能与她门朝夕相处,我看你还是找个可靠的亲友寄住下来好些,李彩云泣叹道;我哪有可靠的亲友,以前听母亲说,淮安有一位表舅,但不知淮安府离这里有多远?柳兆仁道;淮安是在江苏北边,离此有几百里。

        柳兆仁筹思一刻道;表舅之亲虽很疏远,但总强似无亲无故之人,那么,你想去投奔他家,我可以使得,好在这淮安府也是我正要去的地方,我先将你送到表舅家去。

        柳兆仁主意已定,先投奔淮安府去。李彩云深怕柳兆仁援助之事,到此为止,当下惴惴不安的看了看柳兆仁一眼道,仁兄,你将我送到淮安我表舅家里,只不过是给我找一暂时栖身之地,我亡父亡母的棂柩放在这里,终不是了局,教我这个做女儿的痛心难安。还不知我的相公,是生是死,也须打探明白。这关系到我下半生的事。我还是求仁兄替我找,找着了我家相公,不但小妹将来有托靠之人,而且我李氏家中的血海深仇,也倚仗着他来报呢。仁兄,你是我的恩人,也是我一家的恩人,你务须答应我这个无亲无故的恳求。说着走到柳兆仁面前,裣祍一拜。跪着不肯起来。

        柳兆仁连忙答拜道;贤妹放心,我不能言而无信,我将你安置令亲处,我再想法子,查找你相公的下落。我决不会袖手不管。就是打官司告状这些事,也可以交给我,我可以尽力而为。李彩云听到这话,复又盈盈下拜道;小妹至死不忘,仁兄的大恩大德,今后一切事,只有依靠仁兄你了。次日,柳兆仁算清了店帐,又雇来辆车,径奔淮安去了。

        这一日来到淮安,柳兆仁对李彩云道道;天色尚早,不必住店,径奔淮安府衙,到府衙一问,才知机缘不巧。于贤有却在府衙做事,不过现时奉差进省了,又打听于贤有的寓所,门房说就在府后街。柳兆仁又同李彩云到后街于贤有的府宅,柳兆仁上前扣门,出来一位拥妇模样的人,柳兆仁说明是送小姐来的,佣妇回去通报,半晌出来说;我们太太说,不认得这门亲戚,老爷没在家,不敢接待,将大门关上了。柳兆仁再三解说,佣人只说,我们佣人不敢做主,等老爷回来再来吧。

        好不容易奔波数百里,前来投亲,结果,人家拒之门外。柳兆仁无奈,对李彩云说了,只好先住店,在府城找了一家客栈,选了一明两暗的房间,柳李二人各居一室。

        次日,柳兆仁又去一次,于家还是不认,李彩云急得只是泣哭。不觉数日过去,柳兆仁十分焦躁,他想了个主意,备了些礼物,换了崭新衣服,他陪着李彩云,来到于家门口,伸手扣门,那开门的还是那上次那仆妇,将柳李二人又打量一番,虽才隔数日,好象不认识似的,看见二人穿着暂新的衣服,又有许多礼品,这女人便上前问道你老贵姓,有何贵干柳兆仁道;在下姓柳,我是李家盟侄,现陪李小姐特来拜访老爷和太太来的,这位李小姐与府上是亲戚,这佣人哦一声道;我给你报一声去,转身进去,不一时,又一扭一扭的走回来道;我们太太教我问问你,有甚么事要见我老爷?柳兆仁一皱眉,只好一一告诉明白,又将礼品送上,说是送给于老爷的,那女仆接过来,提了进去。不移时,出来笑道;我们太太说了,请柳大爷和李小姐屋里坐,一面说一面将李彩云搀进内宅,柳兆仁随后,当下进了大门,柳兆仁一看,这是一所四合院,南侧屋好象是客厅,这女仆搀着李彩云经奔客厅,柳兆仁亦随后跟了进去,进了客厅,李彩云坐在茶几旁边,柳兆仁便坐对面桌旁椅子上,女仆献茶之后,遂到内间回话。略过片刻,女仆将门帘一挑,道;我们太太来了,柳兆仁李彩云一起站了起来,只见一位年约三十的夫人,姗姗走来,粉面朱唇,两只水汪汪的眼睛,柳眉弯弯,一口雪白的牙齿,绣履长裙,颇有官太太的姿态。

        这位于夫人,眼波一转,将柳兆仁瞥了一眼,转脸将李彩云从头到脚细细端详一番,柳李二人进前施礼,各自通名。柳兆人长揖道;在下姓在下柳,是李府的盟侄,无事不敢蹬门,我是特来护送李小姐的。李彩云忙道;表舅母,甥女李彩云,甥女只是路途太远,没有早来给舅母请安,今日造访,请受甥女一拜,遂以晚辈见长之礼,裣祍下拜。于太太连忙拦住道;吆,可别行大礼,大老远来的,请坐下说话。

        谦让一阵,各自归坐,这位于太太满脸陪笑道;不怕二位见笑,我进门日子浅,老邻旧亲,我实是不知到,但不知我家老爷与你门老爷是怎么个称呼?这位柳大爷,你与我家老爷可是故交么?李彩云急忙站起来说道;我先父从前做过济南府知府,我们本是江苏人,你老是我的表舅母,我父亲生前做知府的时候,表舅曾在我们那里办过钱谷。你老与表舅一题,他便想起来了,又指着柳兆仁道;这位柳大人与表舅素不相识,他本是我父亲的盟侄,又是我父亲的门生。甥女不幸近遭家难,才由他将我送到这里来的。于太太听到此刻,哦了一声道;你原来是李知府道令媛呀,我说呢,我们是江苏人,哪里来的山东亲戚呢。

        柳兆仁微咳一声道;于太太令甥女李小姐已经无家可归,是我受她令兄李步云公子的谆嘱,特地送她来,想在尊府上暂时避难,遂将李府谢世的事略说了一遍。而后按照事先编好的言语,说李步云公子,现在正在县城告状报仇,因为仇家买动贼人,屡次阴谋加害,,李公子不放心妹妹,觉得兄妹客居在外,诸多不便,恐为贼人所乘。因此,命在下送他来投奔亲友,因为府上一者是至亲可投,二者又知表舅母相待最厚,三者相距又近。又恰置我柳兆仁送家眷回淮安,所以将李小姐顺路送来。

        一句话说的至情至理,于太太柳眉一挑,将李彩云,柳兆仁看了看,沉吟不语,半晌才道;可怜,可怜,可怜李大哥,一世为官清廉,怎么遭劣绅害了,真是可惜,想不到表嫂也遭祸殃。抽出小手绢往眼角上抹一抹,李彩云却忍不住痛泪纷纷,对于太太说;表舅母,甥女如今是穷途末路了,我只希望你老惜怜我,收留我在此暂住,将来我家兄伸冤报仇后,必来寻我,那时再补报你老的大恩大德。

        于太太俯首想了想,说道;按亲戚来说,姑娘大老远来的投奔我们来,我们怎能不管,况且表哥又帮过我门的忙,不过,他如今没在家呀,我们这里也没闲屋子,这可怎么好?正说着,只见内间门帘掀了掀,露出一个男人的头来,细眉瘦脸约有四十多岁,向外扫了一眼,又将头缩回去。

        踏雪无痕柳兆仁,见这于太太,一闻李知府夫妇惨遭不幸,立刻语气吞吐,面现疑难之色,似乎并没有亲戚关系之情。柳兆仁心中很觉觖望,遂向李彩云看了一眼,李彩云低着头,竟也歔欷着,说不出话来,柳兆仁想教李彩云面吐借寓避难之意,李彩云竟勾起了心中的悲感,想到自己命途多舛,大老远的奔来,偏偏赶上表舅不在家,不由歔欷不已。她却不知道这位表舅母,乃是推托之辞。

        踏雪无痕柳兆仁等了一会,见李彩云兀自不言,便忍不住道;于太太,令亲小姐现在如涸辙之鲋,大老远来投奔你府,务必请于太太垂情至亲,将李小姐留下,李步云不久必来···还没等柳兆仁说完,那于夫人虚与委蛇的道;柳大爷你不知道,我家老爷脾气大,我做不了他的主,他没在家,我实在不敢冒昧留宿。柳兆仁道;我听府衙中人说,于老爷已公毕回府,这于夫人不容柳兆仁说下去,又抢着说道;亲戚总是亲戚,无奈我门这里实在是地方小,倒是有一间柴房,简陋不堪,不能遮风挡雨,柳大爷既然和李公子旧雨至交,可以将李小姐接了去,先在你府上暂住几日,只要我们将房屋修好了,我们一定将甥女接回居住。外甥女,你现在住在哪里?是店房,还是住在柳大爷的府上,那可没说的了,亲戚朋有都是一样,要是住在店里呢可以再住几天,等你表舅回来,命人将破房修好,再接姑娘来住,你看如何?

        正说时,那个细眉瘦脸的人,从隔壁出来,又流柳李二人面前经过,斜眼看了他们二人一眼,向另一内间走去,于夫人抬头看了看,并没有引见给二人,柳兆仁心中一动,忙立起身来虚位以待道;请问这是位府上哪一位?于夫人面带惝讬代言道;不相干,这是外来人,接着又说道;等我门老爷回来,将房屋修好,一定来接你去,说着,那位女仆人从西内间出来道;太太,里面请你说话,于太太眉头一皱道;好吧,姑娘,柳少爷你先坐着,周妈,快倒茶。

        于太太站起来,姗姗的走进西内间。柳兆仁和李彩云相对无言,为起难来,李彩云含悲欲泪低声道;她不收留我,柳兆仁摇了摇头,侧耳听细内间,一男一女正在呶呶争辩,却是语声很低,柳兆仁低声向女仆人问道;刚才那位是不是你家老爷?那女一愕道;你不认识我们老爷?柳兆仁道;素不相识,女仆正要回答,只听于太太在内间唤道;周妈进来,周妈一伸舌头,连忙进去了。

        李彩云也十分注意,侧耳细听屋内人语,高一声,低一声,象似在争辩甚么事,柳兆仁低问道;那人是你表舅么李彩云皱眉道;那个人小眼长脸,模样很像,可是多年不见,我也不敢冒认。

        正在说话间,忽然门帘一挑,那位于太太走了出来,眉宇间微带愠色,坐在椅子上向李彩云冷冷的道;就是这样吧,你先回去,等我们老爷回来,再替你安排住所,说着,向那女仆瞥了一眼,竟象预先嘱咐好了似的,女仆立刻在旁边说道;李小姐不是坐轿来的么?我给你看轿去。李彩云向柳兆仁望了一眼,不禁玉容一変,站了起来,柳兆仁更是愤然,说了声打扰,转脸对李彩云道;李小姐咱们先回去,两个人无可奈何,告辞出来,那位于夫人只送出房们便不送了,李彩云上了车,禁不住悲泣起了。回到店房哀声叹气道;这可如何是好?柳兆仁踧躇良久道;我再去打听打听去,你不必着急。

        踏雪无痕柳兆仁,将李彩云留在店中,独自到府衙探问,于贤章回来了否?门房说早都回来好几天了柳赵仁疑问道;怎么他家里人说他没有回来呢?门房人笑了笑道;这个我们可不知道了。踏雪无痕柳兆仁无计可施,为了安置李彩云竟在淮安滞留多日,心中烦闷,有时便到街上闲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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