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听穆辰提了罗遇的死训后，甄闲儿的脑袋里都是乱的。抱着一摞书卷回到房间，小桌板上的画本子已然提不了她的兴趣。

        穆辰回来换了身衣裳，人又没影了。

        “系统大人！”

        “系统先生！”

        把末儿与另外两个小丫鬟喊出房间后，拉出小木榻，甄闲儿屏住气，心无杂念地用脑电波躺着召唤系统。

        那个东西从始至终都是自己蹦出来的，若是靠自己喊，机会渺茫。

        “系统啊……系统～”

        甄闲儿脑子里都是这几个字，她得搞清楚剧情的走向是梦镜里那般走还是走上一世的方向。

        或是，两者皆有。

        当时她就只当系统的提示仅是警戒她做出选择，逼她乖乖走上一世剧情的唬人玩意儿，罗遇死了，频道不就开始串了吗？

        “阿统阿喂！”

        “统啊……”

        越想越迷糊，越想越困。屋里暖气足，甄闲儿裹着毛毯子，身子都懒得翻一个。

        昨夜穆辰没有回来，甄闲儿得以亮着两盏灯，熬夜到鸡鸣。接连打了几个哈欠后，她终于睡死过去。

        侧着头睡得正香，正感觉口水快流出来的时候。

        “叮！！！”

        刺耳的杂音硬是把甄闲儿三魂七魄足足吓飞了一半。

        虽然那声音是来自脑内，甄闲儿还是下意识地捂住耳朵。这狗系统，喊它的时候不来，睡得正香的时候就窜出来发出一阵杂音，刺得你耳膜脑瓜疼。

        罢了，好歹给叫出来了不是。

        “系统先生。”为表敬意，甄闲儿特意爬起来，挺直身子双腿盘坐。

        电子音像是信号不好，传出来的声音断断续续的。

        “咸宿主你好，本系统正等待升级中，暂未……能向你提供有效信息。”

        什么？

        甄闲儿坐不住，睁开眼睛。

        “因宿主未能完成系统的首要任务程序，该系统还需升级，目前正在修复bug中。”

        因果循环！

        甄闲儿重新闭上眼睛，盯着黑暗中那个蓝色屏幕。这也算是多年来，甄闲儿唯一能看见稍微有点现代科技的东西。

        【修复进程56％】

        【待升级】

        【奖励程序待安装】

        【惩罚程序待安装】

        除了第一行绿色字体标注的是系统正在进行的任务，其余的红色字体为待完成。

        甄闲儿瞄着第三行的奖励程序，心脏一下被调动起来，还有奖励程序，不错耶！

        没高兴几秒，脑子里的东西能感应到她的情绪波动。

        突然，屏幕右下角的爪子图标移动到“奖励程序”的图框里，一点，屏幕上赫然出现几个大字:奖励程序已被清除。

        不是在修复漏洞吗？怎么系统的小心眼还开着？

        妈的，这下只剩惩罚了。

        “哎哟，系统先僧，要不？”

        甄闲儿话还没说完，黑暗中的屏幕陡然一闭，说消失就消失。

        “系统？”

        连着叫了几次，那玩意依旧没有出现。甄闲儿瞪圆眼睛，靠着墙。

        若不是这系统监工效率低下，上一世她也不会那么懒散，什么也不做。

        算了，还是自己惹的。

        ……

        “驭……”

        一匹棕马急刹在宫墙外，穆辰将缰绳扔给守门的卫兵，又过了几次盘查，每次进宫都要走这些步骤。

        从东武门入，步子快的话，还要绕上半个多时辰才能到东宫。

        关键是，在皇宫行走，除了有急事，步子行法讲的都是稳重。若是可以飞檐爬墙的话，用不了半柱香，穆辰都能看见东宫的玄色大门了。

        走主道，就容易见着不想见的人。

        穆辰刚走了半程路，路过玄清殿时，恰好碰上穆衡从里面出来。正想当没注意，扭头就走时，那个披着乌金大袍的人率先出声喊停他。

        “穆辰，你这可是要去东宫？”

        穆衡双手合在袖中，几级石台阶，加上十几米路，足足走了一段时间。

        穆衡是亲王，穆辰只是世子。

        不过，在此人面前，穆辰向来对行礼这种事都是哈哈带过的。

        “睿王殿下，”穆辰挠着头，装傻道:“这不是太子殿下最近刚寻来几味稀世药材，刚制成丹丸，听说对男子身体好，我这去探探风，顺便试试药。”

        穆衡假意笑了两声，“也是，你也才刚大婚不久。”

        “什么？你身体不好？”

        穆辰随意说出来堵人的话，却被有心人记了去。那细嗓子一开，穆辰只觉得有点不妙。

        夏春姮！

        他反应过来，穆衡身后的娄花棕殿门后突然探出来一把桃花扇。这个时节还摇扇子的，除了夏春姮也没谁了。

        “看不出来啊，世子居然有身子虚这种毛病。”夏春姮快步走过来，眼珠子上下在穆辰身上打转，小白脸净唱又惊又嘲笑的戏码。

        “本世子身子好的很！”

        穆辰百口莫辩，打心底懊悔，他怎么会用这么个臭脚借口来搪塞穆衡。

        “听闻莫老夫人病重，或许，此次出兵，怕莫姜将军难得抽出身去。”穆衡话里有话。

        穆辰撇开夏春姮的目光，一本正经地穆衡说完。

        “此次出兵，你一人去行吗？”

        那西芜起乱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这句话又是又是疑问又是反问。

        穆辰凝神想了片刻，叹了叹气，自嘲道:“殿下也知道，我时常往军营里跑，就是露个面罢了，上一次在北境之地，还差点把命都丢了。若是莫将军未能同去，恐凭我一人之力，还真有点难以胜任。”

        这番话若是放在以前，穆衡许是还能信上几分。只不过，心里若是起了两分疑心，什么都事都会打起八分警戒。

        穆辰提出自己的意见，“正好，我有一人推荐。你若陪他一同去，定能省去不少事。”

        省去不少事？惹出不少事还差不多。

        “不知睿王殿下所说之人是谁？”

        “夏墨秋。”

        居然是这个人！只是一次平乱，穆衡连此人都派出来了。

        “听闻夏大公子不久前刚率兵从末城归来，如果他不嫌劳累，愿去西芜的话，自是极好。”穆辰拱手答谢:“那多谢殿下！”

        “还有在下，在下也会跟着兄长与世子前去西芜。”白灵鸟夏春姮高举扇子来证明自己的存在。

        没有罗遇，倒是派了两个更扎眼睛的人来。

        ……

        与穆衡别过后，穆辰加快步子往东宫赶去。

        还未入门，隔着几堵厚墙，穆辰也能听见中院内传出来的咣当动静。

        这又是在做什么？难不成，炼丹炉子又裂了？

        未等宫人通报，穆辰三步并作两步跳跑到中院里去。

        东宫的院子，一个字，就是空。

        除了前院有些花草绿植，入了次门后，能看见的就只有一个露天库房，只有雨季时节，这院子才能露出它本来的样貌。

        穆辰双脚才跳进来，差点没被眼前的大玩意儿给吓跳回去。

        何物？

        穆辰绕着那个长着招风耳的大铜葫芦走了一圈，这东西又大了。以前还只有他高，现在足足高了一倍，至少能塞进去七八个壮汉。

        二十几个人费了一阵功夫才把它安置妥当。

        期间发出的动静，怕是在玄清殿也能听着。

        “你来了。”

        穆辰抱着手看得起劲，炉子的主人刚好走了过来。

        穆辞散着大半头发，每走一步，透明上固定的桃木簪子就要动一次，动作幅度稍微大一点，连那几戳头发也要跟着散开来。

        黑大氅下，穆辞只是穿了件浅蓝色单衣道袍，手里还拿着一个玉钵不停地磨着朱砂粉末。

        他朝着那鼎刚放直起来的大葫芦指了指，问穆辰:“怎么样？看起来是不是有种让人望而生畏的感觉。”

        穆辰依旧抱着手，跟着他的问题点头。

        的确让人望而生畏，这么大玩意儿，说是用来炼人的他都信。

        穆辰啧啧叹气转过身，问:“你怕不是要用活人来炼，搞这么大一东西。”

        “说什么胡话，”穆辞继续研磨手里的东西，头也不抬一下，“你总是从我这里拿货，可以的话，我就第一个把你扔进去炼。”

        “我让你备的东西，可备好了？”

        穆辞刚抱怨完他这个吃白食的，下一秒，他就开始要白拿了。

        太子走进库房，取来一个香木盒子。

        盒子放在手上，轻轻一嗅，都能闻见它发出来的香味。

        “这枚药丸可解糜鸩之毒，也不知你为何要这东西，还催得那么紧。”

        穆辰小心翼翼地将盒子塞进怀中，道:“这香丸不也有行气止痛的功效吗，此次出兵西芜，若是伤到哪里，还可以镇会儿痛。”

        “你真是豁达，用此物来镇痛。”穆辰伸出手在穆辰面前抬了抬:“原料十金，劳工银钱百两。你既如此奢侈，倒是把材料的银钱还给我，连带着上次你去俞州城从我这里拿的一起算。”

        “合计一千五百两银子。”

        仅仅这个盛药的沉香木盒子都值上百两银子，更别提里面的东西了。为了做这个东西，穆辞可是把珍藏都拿了出来。

        穆辰才懒得和他算账，“得了，你好歹是一东宫太子，这还要记。大不了，过些日子给你几株烈阳草。”

        “日后若是登了皇位，怕除了“老道皇帝”这个称呼，还要多一个“抠搜天子”的噓头

        听见用烈阳草来换，穆辞伸出来要账的手总算伸了回去。

        “什么皇帝天子的，我在这个东宫再住到明年，就退了！”明明是挺惆怅的一句话，穆辞说出来，倒有一股子如释重负的感觉。

        这个东宫住久了，他早就腻烦了。

        若不是上一任观星监监正在皇上跟前说了那番话，他也不用待在东宫这么长时间。

        说什么他星宫不稳，星命不过二十余载，需以紫薇之气护之，将他命格护住，才可平安度过二十四岁那年的大灾。

        说是护他，他就被困在东宫这个保护网里度了这么多年。

        在穆辞看来，身在帝王家，能活成慕皇叔那般，把自己的爱好享到极致，就是这辈子最大的福。

        穆辰不知该如何劝太子，不出意外的话，这东宫怕是走了出去，入的是更深的保护笼子。

        只不过笼子深，却易被破。

        “听闻太子好像有一件软甲，不知可否借我一用？”穆辰刚拿了一样宝物，现在又想套另一件。穆辞咬着牙，蹬鼻子上脸了！

        “你要那东西作甚？”

        “战场上刀剑无眼，穿着以防飞箭。”

        穆辞:“你还真上场，不是充人头去的吗？”

        穆辰:“充人头，也得护好身子才能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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