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殿下，你可曾喜欢过我？

　　夜行云走后，其他闲杂人等也识相的退了下去，给他们单独相处的空间。温和的秋风轻轻的吹着，周围静得仿佛能听见风的声音。
　　他们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最终，还是言汐开口打破了沉寂，“殿下如果现在就想让我走，我”
　　“过来。”言汐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沈千尘淡淡的声音打断。
　　言汐几乎是下意识的走过去，沈千尘抬手，掀开她脸上的红色面纱，伤口鲜红，不过已经开始结痂了。
　　“跟我去个地方。”
　　*
　　古人有句话说的很好，“宝剑锋从磨砺来，梅花香自苦寒来。”言汐望着眼前一片含苞待放的梅林，现在明明还是秋季，却有寥寥几朵梅花悄咪咪的绽放，像一个个害羞的姑娘。花蕊喷吐幽香，袭人而来，令人心醉。
　　密密匝匝的梅林中，驻立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木屋，推开围在外面的篱笆门，里面还圈养着几个小芦花鸡，正啄着地下的麦子。
　　看似有些年久失修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还能看到木屑掉下来。一个两鬓斑白，身形佝偻，皱纹深深，脸颊却红润的老人抱着一个篮子走出来。他似乎有些腿脚不便，走起路来一拐一拐的。
　　言汐走上前，伸手扶了他一把，“老人家，小心点。”
　　老人幽幽的抬起头，眼睛还是格外明亮，慈爱的笑着看了一下扶着他的言汐，“小姑娘，你来这里做什么啊，如今梅花还未开。”
　　言汐没有回答他，而是看向了沈千尘，老人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原来是川王殿下驾临寒舍。”老人在言汐的搀扶下，步履阑珊的走到沈千尘跟前，屈膝，准备跪下行礼。
　　沈千尘颔首，并且示意他无需多礼。
　　因为身子的不便，老人也没有执意行礼，招呼着他们坐在一旁的木桩子上。
　　“不知殿下来此所谓何事。”老人视线游离，声音漂浮，心里感慨着，已经许久没见过宫里的人了。
　　“今日来此不过是求医，劳烦许医官给她看一下脸上的伤口。”沈千尘谦谦有礼，没有丝毫王爷的架子。
　　许医官扭头看了一眼言汐，原来带着面纱是因为脸上有伤，抬起那满是褶皱，墨点斑斑的手，轻轻掀开面纱，两道颇深的口子，有些地方已经结痂。他仔细端详了言汐的样子，狰狞的伤口丝毫没有影响到她超凡脱俗的外貌，更显一丝凄美。
　　“伤口虽看着深，不过也无需担心，待伤口完全结痂，脱落之后，再每日涂上老臣研制的梅花膏，直至疤痕消失。”
　　言汐抚上自己的脸，被其他事占据心房的她，对脸上的伤口没有过多的上心，容貌对她来说并不重要，不过，听到不会留下疤痕，还是有点高兴的。
　　“这梅花膏制作不易，老臣如今也仅有一盒了，还需小心保管。姑娘，能麻烦你到里面的柜子里拿出来吗，就是一个红色的盒子。”
　　言汐走进屋子，里面仅有一个破旧的柜子，打开，里面瓶瓶罐罐的堆了一柜子，不过，独有一个红色的盒子，应该就是这个了，拿起，关上柜子，走了出去。
　　许医官接过盒子，打开盒子，微微嗅了一下。
　　“可以用。”递给沈千尘。
　　沈千尘接过盒子，伸手把言汐拉到自己跟前，解开面纱，肤如凝脂的手指沾了一点梅花膏，温柔细腻的涂抹在伤口上。冰凉的感觉顺着他的指尖传递过来，言汐凝视着他柔和的眸子，轻抿嘴唇。
　　许医官看着两人着般模样，会心一笑。
　　嗒嗒嗒，马车车轮辘辘的声音，老人家抬头望去，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停在篱笆外面，车旁外面还站着几个宫女打扮的女子。
　　车帘被宫女轻轻掀开，只见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在宫女的搀扶下从车上走下来，她头戴凤冠，朱红色的华服上绣有金色飞天凤凰，她便是当今皇后——陆漫凝。
　　陆漫凝身后跟着下来一个女子，是陆思研。
　　许医官急忙迎上去，拖着不便的双脚，顾不得地上尖锐的石子，噗通一下跪在地上，“老臣拜见皇后娘娘。”
　　陆漫凝斜着眼睛敷衍的看了他一眼，手帕掩鼻，很是嫌弃这里的样子，“免礼！”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才看到沈千尘也在此，“川王怎么也在这乡野地方。”
　　沈千尘上前，拱手行了个微礼，“臣拜见皇后娘娘。”
　　陆漫凝的眼睛一闭一合，满是鄙夷之色，面对沈千尘对她的态度，习以为常，自己也毫不掩饰对他的厌恶。
　　“本宫今日就是来取梅花膏的，你快些拿出来，这地方待着本宫浑身不舒服。”皇后无视沈千尘的无礼，转而对那年老的医官命令着。
　　许医官为难道：“皇后娘娘恕罪，这梅花膏如今已经没有了，最后一盒川王殿下要去了。”
　　陆漫凝扭过头，绕有兴趣的问：“川王要这女子之物作何？”
　　“想必是给她用吧！”陆漫凝身后的陆思研乍然开口，皇后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皱起了眉头，被言汐脸上的伤口触目，鄙夷的扭过头。
　　陆思研在皇后耳边耳语了几句，只见皇后脸上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
　　“这便是川王带回京的女子啊？本宫怎么听皇上说，川王并不无心于她，这怎么看起来不像啊？难道川王这是在欺瞒皇上？”说着还露出了吃惊，不敢置信的表情，好像沈千尘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皇后误会了，本王确实无心，不过是可怜他一小姑娘，脸上这难看的疤痕若不去掉，怕是会毁了她的一生，想必皇后娘娘也清楚她是本王的救命恩人。”这一番话下来，沈千尘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陆漫凝看不出有任何不妥之处。
　　“川王如此说，那思研小小的惩罚她一下不为过吧，之前她仗着宁元郡主对我出言不逊，这笔账该算一算了。”
　　陆漫凝看着沈千尘，陆思研同样看着他，想试探一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无心，过了片刻，沈千尘没有任何发应，陆思研权当他默认了。
　　只见陆思研迈着轻盈的步子走到言汐跟前，抬手，捏住了她的脸颊，斜眼看了一眼沈千尘的反应，没有反应。接着，陆思妍更加肆无忌惮的用手指抠着言汐脸上的伤口，本来已经结痂的伤口，重新流出了鲜红的鲜血。
　　言汐只是呆滞的看着前面毫无反应的沈千尘，苦笑着，不做任何反抗的动作，陆思研蹂躏着言汐的脸，心里充满快感，把那天所受的憋屈都发泄出来，直到自己的手指沾满了鲜血，才心满意足的收回了手。
　　陆漫凝倦怠的张了一下嘴，有些不耐烦的说：“罢了，这梅花膏就给她了，思研，回去了。”
　　陆思妍用帕子擦了擦手上的血迹，还嫌弃的把帕子丢在地上，最后还冷冷的讥笑了一下，转身，跟上陆漫凝，扬长而去。
　　马车渐渐驶离他们的视线范围，风轻轻的吹着，仅有几朵盛开的梅花似在悲鸣，在哭泣，缓缓掉落在地。许医官看了一眼两人，摇摇头叹了口气，进了屋子，偌大的梅林只剩下他们两人。
　　沈千尘走过去，看着那鲜血直流的脸颊，抬手，啪的一声，十分响亮，言汐重重打开了那只手，眼里泪光闪闪，却十分倔强的没有流下来，脸上是无尽的苦笑，“殿下，你可曾喜欢过我？”
　　言汐鼓起最后一丝勇气，问出了挣扎了许久的问题，是不想放弃，还是做个了断？
　　......面对言汐的问题，沈千尘沉默不语
　　“我知道了.....”之后便是无尽的苦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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