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茶馆叙旧

家明到新荣酒店的时候，嫣然早就到了，正在门口等着家明。家明停好车走过来，两个人就这样怔怔的站在那里，远远的看着。

        13年了，郑嫣然还是那么瘦小羸弱，不过两只眼睛还是目光炯炯，脸上已经褪去了学生时代的稚嫩，家明忽然有一些鼻子发酸，星星点点的泪水充盈了眼眶。

        “嫣然，我们。。。”没等说完竟然言语凝噎，家明跑过去，一把跑过去搂住了嫣然，郑嫣然也搂住了家明。

        两个人在酒店的门口就这样搂抱着好一会，直到酒店的停车员招呼他两个，他两人才想起自己还在酒店门口呢。

        家明赶紧把嫣然抱到一边，用手擦一下嫣然脸上的泪滴。

        “我们真的好久没见了”

        “是，我都想过可能今生都不能相见，没想到10年之后竟然在这里，用这样的方式见面，哎真是。。。”说着话嫣然又紧紧抱着家明的腰，好像怕再次失去的一样。

        家明有些尴尬，因为门口进进出出的有好几个人盯着他们看，指指点点的说着话，嬉笑着，好像在讨论他们的关系。

        家明赶紧拉起嫣然。

        “我们进去说话，在门口有些不方便”家明拍了拍嫣然的胳膊。

        嫣然会意，两个人走进新荣酒店。新荣酒店坐落在市区繁华地带，当地有名的五星酒店，当时约在这里就是因为这里无论吃饭还是住宿，价格都是昂贵。昂贵的价格总是能把一些人挡在门外，就像好多彩礼挡住穷人娶老婆一样。

        两个人坐在酒店大厅侧面的茶室内，一个小单间，房间有10个平方，日式风格，一个榻榻米上当个桌子。两个人盘腿坐在桌子两侧，昏黄的灯光下，家明这才细细的打量起嫣然来。

        瘦削的双肩，白玉般的瓜子脸，两只眼睛灿若辰星，13年来岁月好像在嫣然的身上停止了脚步，一头乌黑的长发像瀑布散落下来，在灯光照射下发出黑黝黝的光。家明有些看痴了。

        嫣然看着如此看着自己，心中自然难免得意，两只手伸过来在家明的眼前晃了晃。

        “哎，看什么呢”嫣然眼睛里露出调皮的神情问着家明。

        “没什么，看到如今的你，想起以前的你来了，心中自有一番感慨”家明悠悠的说道。

        嫣然心中一紧，以为家明看自己老了。“怎么了，感觉我老了吗？”嫣然心中一紧，梳理着自己的头发，在口袋里拿出一个小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

        “没有，哪能，大美女依旧大美女”家明笑了起来了，伸过手去，握住嫣然的手说。

        “在我心里，你永远都不会老。”嫣然有些感动，紧紧握了一下家明随即松开。

        “看到了你，我感觉好像轻松了好多”说着嫣然直接躺在榻榻米上。

        家明也躺下来，望着屋顶的几个飘带。

        “嫣然，这些年你这是去了哪里？过的好吗？”

        “哎，一言难尽”嫣然叹了一口气，接着说。“先说说你吧，怎么样？结婚了吗？”

        “还不结婚，岂不成成为国家的罪人？”

        “看不出，你还挺爱国哦。”

        “哈哈，国家号召一个孩子时，就一个，号召两个时就生了两个，现在正在考虑生第三个”

        嫣然的目光立刻变的黯淡下来。

        门口的敲门声传了过来，两个人起身坐起来。服务员端着一壶茶和两个茶杯走进来，放下后打个招呼走出去。

        一壶茶，一张桌，两个人又是长时间的静默。离开了这么久，突然见到了，自己单身的转态，家明却是结婚，并且两个孩子。嫣然的心里五味杂陈，一时之间不知话再从何说起。

        “你过得怎么样？我们好像离开有13年了吧？”家明思虑良久，然后瞥了一下嫣然说道。

        “我，。。。”沉吟很久，嫣然幽幽的说道。

        “我们准确的说离开了13年2个30天月加上。。。”嫣然抬手看了看手腕的表接着说道。“18小时25分32秒”说着说着，嫣然竟然鼻子一酸，抽泣起来。

        家明见状赶紧跑过去，一下抱住嫣然。嫣然一下搂住家明的脖子，突然哭的好大声。

        外面的服务员一下闯进来，家明摆摆手，“没事，没事”服务员们满脸狐疑的走出去带上门。

        嫣然的哭泣大声变小声，小声变抽泣好久好久才算平静下来。

        家明的心里也是很不是滋味，听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哭声，看着怀里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微微丝丝的记忆又浮现在脑海里。

        那是第一次嫣然说“给你”的第二天。

        第二天的课间两个人再次从小门溜到小山坡上，躺在麦秸上面。两个人迅速的亲吻在一起，亲吻了一会，两个人都有些想的感觉，探索抚摸各自的身体，浅浅的红潮浮起浮落闪现各自的脸上。

        家明感觉不过瘾，整个的头颅贴在嫣然的毛衣上，嘴巴亲吻着胸前的衣服。

        不一会感觉气息有些闷，然后停下来。好好喘息一下，然后再贴上去，继续刚才一样的动作，嫣然开始感觉痒痒的。好几次想笑出声来，但看到家明执着的样子就强忍着不笑，最后的时候，实在忍不住了扑哧一下笑出来。

        家明还在那里乱哄哄的拱来拱去，听到嫣然笑起来随之也是泄了气，尴尬的抬起头来，嫣然更是笑得不行。

        家明有些生气了，“你笑什么，人家和女人好，都是先这样的。”

        “不信，我相信男人和女人好，总不能就像猪头拱圈一样拱来拱去。

        ”嫣然忽然想到农村圈养的猪，笑得更是满身发颤。

        “好呀，竟然说我是猪，你这个没有良心猪婆。”家明笑骂着，用手用力的拍打嫣然的屁股。

        两个人你一下我一下互相打打闹闹起来。这么拱来拱去的持续了两天，到了第三天头上，嫣然没有来，家明有些奇怪，嫣然做什么去了。

        跑到他那个班的班主任那里询问，嫣然怎么没有来，嫣然的班主任是个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说话软软的有些南方口音。告诉家明今天嫣然的父母为她请了假，说嫣然感冒了。

        家明哦了一声正欲离开，那个老师叫住了他，问他是不是和嫣然早恋了，家明有些犹豫，没有答话，老师却说，不要耽误了学习，你们两个可要好自为之，也没有很深的说下去，家明有些感激的看看老师跑走了。

        课间的时候，家明一个人跑到小山坡上躺在那个经常和嫣然一起的位置，有些想念。一个人用鼻子嗅嫣然躺着的位置，然后弄上两个石头摆在那个位置，然后闭上眼睛用手把玩着石头，感觉总是不如嫣然的身体摸着舒服，心想这么下去的确不行，可能嫣然的感冒就是因为自己来来去去的钻进钻出，寒风吹进嫣然的身体才造成的。

        想到这里心中更觉无趣，然后站起身来往教室走去。在学校的小门处又遇到了那天遇到的一对，那个男生还笑着打招呼，女的有些害羞，“嗖”的跳过小门的下栏跑进学校一会儿没了影。剩下家明两个倒是不慌不忙的走在路上，那男生问他：“哥们，你的伙伴呢？”

        家明有些不好意思，“哦，今天感冒了，没有来。”

        “呵呵，是呀，冬天了，这里是不行了，改为室内最好了。”那男生笑嘻嘻的说道。家明心中一动，

        “室内，哥们，你有室内的地儿吗？”

        “我哪里有呀？不过花三块钱就有，还是整晚的”

        “啊，什么地方呀”家明张大了嘴巴，问道。

        “一看你就是一个雏，还用问，录像厅呗！”这个时候上课的铃声响起来了，家明和那个男孩都跑向各自的教室。

        晚上下了自习课，家明百无聊赖的走在操场上，感觉无聊，发狂地跑了两圈，气喘吁吁了好一会，一屁股坐在跑道上。心里想着是不是去看看嫣然，去还是不去？这是一个问题，在家明的脑海里化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去，有点害怕，不去有些担心。

        家明有些头疼，然后爬起来走在路灯下面，在口袋里掏出一元的钢币，心里说着,如果抛起落下的是字向上，那么就去，如果不是就不去。

        想着就把硬币抛起来，用力有些大，落下来的时候没有看清落在哪里，自己一个人在路灯的周围找了半天没有找到。

        再摸摸口袋再没有了硬币，“妈的，真倒霉。”心里骂道，但是丢一个硬币却也不甘心，看到外面的小卖店里还有灯光。

        于是跑过去问老板借手电筒，老板初始不借给，家明说我就在那个路灯底下找东西，一会就好，抬手指给老板看，那个老板一看不远就借给了家明。

        家明拿着手电筒，在路灯下面又找了好一会，正当绝望的时候，忽然看到亮晶晶的一个硬币，家明然后闭着眼睛走过去，感觉差不多睁开眼睛一看，果然是一元硬币，但是向上的却是没字的一面。

        家明心中如释重负，把手电筒还给小卖店老板后，心安理得的回宿舍睡觉了。

        睡到半夜的时候，家明感觉身体一暖。睁眼一看原来是嫣然，心中有些奇怪。心想嫣然怎么跑到宿舍来了，正欲开口，忽然被嫣然嘴巴堵住，两个人倒在床上。

        家明感觉模模糊糊的人在在眼帘，隐隐约约的看着有些，，，看得家明嘴巴有些发干，感觉心里一紧。一股热流让家明猛然醒过来，抬头一看哪有嫣然的影子。

        再次躺在被子里睡，但是翻来覆去的总是睡不着，抬头看看外面，正好一轮圆月照在床头，家明目不转睛的看着，感觉眼睛有些朦，再那圆月上竟然有了嫣然的面容。

        家明好生奇怪，忙忙擦擦眼睛，再次看那月亮，那里还有嫣然的身影，唯有清澈如水，带着寒冷气息的月光照在床头。

        家明心想:“如果明天嫣然再不来，自己一定去看她。”家明又胡思乱想了一会，终于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上早操的时候没有看到嫣然，家明下定决心去看看嫣然，下了操向班主任请了假期，谎说自己的大爷在医院有病，自己去看看，老师说：你可以中午吃饭的时候去。家明谎说自己的大爷得的癌症，中午能不能见到都不一定。老师再没有说什么，于是准了家明的假期。

        “家明，家明”嫣然拍了一下家明，把家明从回忆里拉出来了。家明把嫣然扶正，自己坐回原处。

        “嫣然，说说你的情况吧？”

        “那件事之后，我和父亲去了福建。大学肄业，找工作也没人要。父亲托人给我送到了国外。开始还不错，父亲的小公司红红火火，每个月生活费，也能及时足额的供给。但是过了不久，父亲就出了状况，一开始是货款给的不及时，再到后来渐渐地就是对方根本就不给了。”嫣然叹了一口气。

        “是呀，那几年国内小公司过得的确不景气，我一个亲属也是，开始挺红火，后来也是黄了。再到后来来我们公司做保安了，前面刚退休。”家明附和着。

        “哎，我就更惨了，我的父亲不仅赚不到钱，后来还。。。”说着说着眼睛里流出痛苦的泪水。

        家明赶紧安慰道，“一切都过去了，好了，好了，不谈这些了。”

        “我们吃点东西吧”家明赶紧岔开话题，去找服务员，点了两份日餐。

        “你这是什么时候来在滨城的，为什么不让晓波第一时间告诉我”家明有些责怪的说着。

        “不是，不是晓波的事，是我不让告诉的”嫣然终于露出点笑容。

        “不是怕影响你吗？”嫣然眨眨眼睛。

        “听说你妻子漂亮贤惠，儿女双全，不想打扰，只想孤独终老”嫣然幽然瞥过去。

        “你还是单身？”家明问道。

        “可不是吗，这些年一直为你守身如玉，没想到你个没良心的，老婆孩子热炕头，我只得个孤寡独身的结局”嫣然凄惨惨的说着。

        “不要骗我了，早知道你的底细”家明不屑的看着嫣然，玩味的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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