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第14章

        繁华景象的城市面貌，一幢幢高楼大厦，疾驰而行沿着望不到尽头的宽敞大道，刘伊墨没有兴高采烈的望向窗外的景物，一掠而过的陌生感来不及捕捉美好，车内氛围过分安静，谁也不再开口说话，似乎有发现车内的空气很稀薄，郑牧宸缩了缩身子，余光故作不经意的望一眼她的方位，一瞬间思绪万千的念头。

        他靠躺车座椅背，双手抱紧，半掩的车窗透光直入在他黑曜石般的双眸，渐渐模糊视线，随后闭上眼又睁开，缓缓地闭合。

        现在两点一刻。

        车子不知开了多久，郑牧宸睁开眼的瞬间，而后视线清晰定格在一张清秀的脸蛋，刘伊墨禁不住长时间待车里，困意绵绵拿过抱枕搁怀中睡着了，一开始她是对着窗，现在却是天真无邪将脸转向他。

        这样端详一看，她的脸型比较圆润，鼻梁上架着银边眼镜，薄薄的唇瓣看上去粉粉，涂了唇膏吗？唯一这里他放的目光稍微长一点，圆圆的下巴，属很讨喜的长相，略微上翘低垂着的睫毛，紧紧眯着眼，他沉思回想此人，恰好脑里浮现一双澄澈的眼眸，温暖明媚扎了他的眼。

        “哟呵，牧宸睡醒了没？”杨志琝出声说话，瞥一眼车内的后视镜。

        锃亮的镜子映入他怔怔地目光游移在另一侧，通常男人观察力只能局限在表面，杨志琝就丝毫没发现异样，倒是郑牧宸神色拘谨，已经转回视线，支吾一句，“哦……对，我已经醒了。”

        这回，杨志琝找他说话，俩人哈拉着有一句搭一句。

        半天后，杨志琝喊话，“我们到了。”

        刘伊墨才悠悠睁开眼，惺忪的眼迷成缝，径自伸直身子，咂了咂嘴，如粉嫩般樱红的唇瓣轻启：“我在哪？”左右转一转头，这再恍惚大条的脑袋也足以清醒了，前后想起车座还有一个人，俩人不经意相视，她很放松，因为开进停车场里，光线暗淡，他清俊的眉宇微微上扬，嘴角隐隐闪过一丝淡笑。仅秒过又消失了，四周忽亮忽暗照明这一幕，她有所察觉。

        刘伊墨本来是觉得没什么，一副不解的表情愣愣看着眼前背对着她的郑牧宸，仅仅猜想出，难道我睡到流口水了，本能直接反手擦了擦嘴。

        “今天访谈定在咖啡厅里录制，离五点还有一个小时准备。”杨志琝把车开进停车场，打着方向盘转个头，“刘伊墨，你要抓紧时间化妆。”

        突然被点名的刘伊墨，打醒十二分精神，仓惶的回应：“哦，好的。”

        “对了，我要喝珍珠奶茶。”郑牧宸浅浅露出一笑，恍若想到，转头望旁座的刘伊墨，“你想喝什么。”

        她顿时鼻息哼出了嗯，歪斜着头，皱了皱眼眉，是一种百般思索的眼神朝向他。

        因为，刘伊墨明明听到咖啡厅，奇怪为什么他会要奶茶？前座的杨志琝右手停稳车，转过身，投给他鄙视的眼神：“不能点，只能喝主办方提供的咖啡。”

        “我不要。”

        杨志琝开车门，已经迈脚走出来，脸上带着不愿聊天的冷漠。

        郑牧宸与刘伊墨待车里头，抬眼看他俊逸少年感的容颜，关乎年龄差距的原因，有种不请自来的关怀在她内心蔓延开来，或许能解释为什么对他没有任何男女情感，事实上这正是关键，她只是会有姐弟相称的感觉。

        “我给你买。”刘伊墨笑着，“不过得等你访谈结束，好不好。”

        她说话带有软软糯糯声线就像白白的棉花糖，几分甜香，几分绵软。

        郑牧宸倏地看她，透亮的眼眸扫净一切尘埃……

        他惭愧，刚才对她态度冷淡，倒是他挺没风度，这还想私下里好好道个歉但是看她也不在意那会的事，那就“不提那壶”吧。

        杨志琝跟刘伊墨走后，互聊着工作上的事项，头一次正正经经去公司聘做艺人化妆师，显得有些小心翼翼听从安排，事先杨志琝有提过，比如，跟男艺人举止保持距离，与男艺人随行个人着装不能太过分漂亮瞩目，虚无的存在感才能与艺人和睦共事，忠告一句说下来也并非无道理，在这个复杂浮世的圈子里，选择一直低调默默做好艺人本份，温和模样活跃在大众视线中。

        如今她已经二十七岁了，整整大了他五岁，手指伸出张开晃两眼。

        刘伊墨脑海中的出现片段是在网上查搜过资料，成章的字里行间透露出郑牧宸当年的往事，理智的她看了太多网上造谣不实，所以一开始没在意看了，但听完杨志琝含糊有说上几句，也是相差不大。

        片刻回想她眼中闪过难以捉摸的意味，望向走在前面就要如同在拐角处般消失的身影。

        她心暗自，毫无征兆的默念了一遍他的姓氏，他的名字。

        这节目导演选艺人，都会先约见经纪人安排行程，按部就班先做好初步，挑中郑牧宸参加节目也不算意外，这次成了国外服装品牌的代言人，品牌悠久，第一次选上的亚洲系面孔，搭档的国外年轻女艺人是单曲榜上有名的歌手，俩人以情侣默契拍摄了一组画报，与身俱来的时尚感和颜值的匹配无论在娱乐圈还是众多观众能足以效仿穿搭。

        还有杨志珉与她说过，现阶段处在瓶颈期的郑牧宸资源少，曾经音乐天赋并没继续深造，公司煞费苦心为旗下艺人绯闻炒作各种买热搜，他身上毫无头绪找好方向着手。

        刘伊墨见惯了，这娱乐圈如同一个大颜料缸，是黑，是白，是红，是紫，以她外行人就是认为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来得轻松，突然感到做个朴实的艺人还费什么劲。

        交代完毕，杨志琝这才看前方，空荡荡的停车场，问道:”咦，人去哪了？”

        “他去那了。”她指了一扇门，“他进去了。”

        “这人，又不知道具体位置，走那么快干嘛。”杨志琝叫上她说，“来，我们赶紧跑起来。”

        一只手伸过来，伊墨一顿，他一边说一边拉上她的手臂，间距中她暂且停下脚步，就被股力度扯着跑了起来。

        伊墨甩了甩想要挣脱，“等一下，我自己跑。”

        “赶紧的，这家伙身上没带手机，等会又不知去哪了。”

        俩人慌里慌张进去，寂静的走道回响声音这时一人站在电梯口的郑牧宸望过来，便第一眼自主看向刘伊墨，她泛着盈盈的眸子，无可奈何地说了杨志琝，“你也要照顾一下腿短的朋友，我都快被你扯飞起来。”

        “牧宸。”杨志琝看到郑牧宸背影，冲到一时忘了自己还抓住刘伊墨的手臂，伊墨后面哎哎叫，抽回手那劲用过头，杨志琝这毫无征兆自己脚步一停，她刹不住眼看要撞到了，“小心。”郑牧宸的声音。

        低头瞧见一只修长青筋尽显的手，她自己要稳重心下意识反握紧。

        杨志琝才放开，“你没事吧。”

        “没，没事。”刘伊墨茫然地盯着郑牧宸，看进那双黑眼瞳，他好担心她，不知道……这究竟……不是她的错觉，使了小小力想甩开，他厚实的手掌里稳稳有收紧了她的手。

        他还是放手了，随之便轻易隐去了异常的神色，径自转回身。

        接后，郑牧宸被带到一间小房间安置坐着，台桌上已经放好形形色色的化妆品，他换了服饰，彩虹色的毛衣黑色休闲长裤，一头乌黑顺发微显凌乱垂在耳后，双手相交放膝盖，头微微向前低下。

        在他去换衣服的时候，刘伊墨被叫去帮忙布置了现场，回来手上带了杯奶茶，这也怕让杨志琝看到了要责骂他或者自己都不好，应该没人喜欢被训，所以拿了黑色塑料袋装，一手包抓着袋口，外头的工作人员在忙活现场，一堆杂七杂八的声音，自然不会有人搭理她。

        于是开门一看，她看见郑牧宸背对门口坐在化妆镜前的凳子上，她默了半晌，十分雀跃的脚步走上去，将手上的塑料袋立在他面前，“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郑牧宸没反应，俨然一动不动，安详就像坐定在神庙里的佛像。

        她不解，紧接着身子朝前俯瞰，郑牧宸睁开眼，正巧些许迷离的瞳孔结结实实堵住了她的视线，刘伊墨却蓦然一惊吓，连忙想躲开朝后一退。

        郑牧宸反应快，也是想也不想的伸手圈住她的身子，在她险些往后摔下去的刹那间扶稳，也从他身上掉下来一个黑黑圆圆的东西，然后刘伊墨打趣笑自己，一面大喇喇地另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你怎么没听到我说话呢。借助于他才缓缓仰身，手滑下的瞬间，他下意识地反手心要去扶稳她，结果扑来空。

        “我在听歌。”郑牧宸摘掉蓝牙耳机，下身坐着用力挪开椅子，蹲下身子捡掉落在地的另一只耳机。

        她眯眼笑了：“怪不得。”踮起脚挪开一步距离，晃了晃袋子，拍了拍他的肩说：“哦，对了，我给你买了珍珠奶茶。”

        郑牧宸捡起耳机塞手中，起身抬起头看一眼她，迎上一双明亮而灵动的眼神，又波澜不惊地移开。

        她手指拉开袋子口，学着惊喜万分的小表情，“那，本来说好等你工作结束再给你买的，我怕我会忘记，所以还是先给你买回来。”

        拿出大杯装的珍珠奶茶，伊墨嗤声一笑，齐整洁白的牙齿像贝珠似的排序，顶上的灯管照亮了屋内的四周，黑溜溜的瞳眸亮如繁星。

        郑牧宸虽然坐在一旁不出声，竟觉得可爱，脸上霎时浮现出极为柔和又饶有兴致的表情，痴痴一笑。

        他平静的生活好比无风无浪的海面一样，皆有可能发生一点点的起色，世界之大，似曾相识的感觉是一种当时霎那间的交集，突然遇见你，还可真不可思议能记住你的脸，你的笑，你的一举一动。

        终是目光所致，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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