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厮
作者有话要说：</br>来啦，终于等到你
翌日，谢二老爷得知谢长泽已醒，喜得连鞋都未穿便赶去四觉苑。
众人皆为此高兴，未料王氏拉同样苏醒的谢长渡赶来。
王氏对谢长泽浅笑道：“恭喜二公子，昨日得闻二公子昏厥，大家惊慌失措，多亏上天保佑，令二公子苏醒。长渡也沾了二公子的光，这不，刚醒我便带来见见你，给你道声安。”
谢长渡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谢长泽，他长得真好，面容清俊，笑容清淡如山间云雾，一身白衣，气质出尘，不似这世间人。
“长泽才醒，如何能叫秽物近身，带他下去。”族长冷声道，“老二和老四人在何处，为何还未到？”
秽物？他的手被王氏紧攥一下，他回握她一下，没事，别在意。
“父亲大人昨日被夜枭抓伤，故而来迟……”谢三老爷大儿面上闪过一丝惧意。
正回话间，谢三老爷捂着眼睛赶来。
王氏攥紧谢长渡小手，将两个小孩拉到一边。
“三叔，侄儿来迟哩，那夜枭该死！将我啄伤！”谢老三吱哇乱嚷。
谢长渡垂着脑袋，嘴角小小扬起，露出一个冷笑。
谢长泽声如玉石相击，“三叔伤得可重？林梁，将柜中伤药给三叔一瓶。”
谢三叔喜得拱手，这一下将伤处露出。
众人只见他右眼皮上一块黑紫，眼中赤丝遍布，看着有些骇人。
谢族长蹙眉斥道：“叫你将其放掉，你却执意留下那畜生，此番狼狈徒叫小辈笑话！”
谢老三嗫嚅，并不敢回嘴，那几个年轻后辈见父亲被当众训斥不由羞得满面通红。
族长冷眼看向王氏，“老四何在？”
“妾不知。”王氏淡漠回话。
“长泽无碍，怎好大动干戈，现已无事，请叔祖安心。”
谢长泽转而看向站在一边发呆的谢长渡，道：“我瞧着九弟面色苍白，气血不足，不若留我苑中调养？”
王氏捏得谢长渡生疼，忍不住叫他抬头，但她面无表情丝毫看不出什么。
他不由看向谢长泽，正对上他清凌凌目光，心头一震，下一刻便要张口说好。
王氏陡然挡在他面前，阻断谢长泽视线。
族长冷眼扫过谢长渡，不容辩驳道：“他此前沾染不祥之物，怎可近你身，你身系重任，还是谨慎些为好。”
谢长泽并不强求，轻咳一声，浅笑，“长泽听叔祖安排。”
族长面色稍霁，扫向谢二老爷，谢二老爷有些局促，拱手，“叔父还有何吩咐？”
“刺客还未抓到，你安排些人手守卫四觉苑，若是长泽再出什么事……”他语气中加重几分。
谢二老爷晓得其中利害，立时保证必派人出入随行绝不疏忽。
族长捻须点头，又看谢长泽一眼，嘱咐他进宫一趟。
谢长泽颔首。
待族长带着几位族老离去，谢家老二缓缓吁出一口气，一拭额头汗水，对谢长泽拱手,“长泽，叔父这便挑选人手护你左右。”
谢长泽点头，“辛苦二叔。”
“哪里哪里。”他对其余人道：“无事不要搅扰长泽，若叫我知道谁惹事，莫怪我惩处！”
他厉眸扫过几个后辈，着意在谢长渡身上停留一瞬，看向王氏，“将长渡带到灵觉祠中跪着，何时煞气除尽，何时再出来！”
煞气？毛的煞气！
王氏一欠身，拉着他和长淮离去。
灵觉祠在谢家后院东北角处，祠庙约五丈高，共三层，每一层檐角皆挂着风铃。
风吹过，便有清脆声响，时高时低，常有余音。
麻雀飞过，燕子亦盘旋飞舞。
楼梯盘旋而上，越到中间楼梯越狭窄，再向上爬时便逐渐开阔起来。
到三楼后，他感觉到一股阴冷扑面而来。
不只是他有些惧意，明显感觉到王氏和谢长淮捏着他的手一紧。
“娘，我怕。”谢长淮低声道。
他捏捏长淮的手，无声地给他安慰。
引路人面无表情道：“四夫人请。”
三楼格外幽暗，墙上悬着几盏油灯，光线昏黄。
“小人先行告退。”引路人道，徒留他们母子三人于这阴森之地。
推开门，他们走进屋中，立刻闻到一股异香，谢长渡环顾四周，这屋子无丝毫通风通光处。
北面香案之上供着一排排神龛，神龛之中神佛慈眉善目。
香雾袅袅，盘旋而上。
每个神龛一侧都贴有黄色符纸，符纸上有血色符篆。屋中东西南北墙面上，以及梁上皆挂着太极八卦盘。
又是佛，又是道，真是奇怪！
王氏拉着他们跪于蒲团上，“得神灵保佑，长渡已无碍，昔日所许之愿，王宜君即便身死也会完成。”
言罢，郑重一拜。
供完香，她取出一串佛珠，对两儿道：“随我念。”
他们跟着王氏念佛经，一遍又一遍，实是佛经过于催眠，五六遍后，他明显有些犯困。
眼瞧着母亲同长淮闭着眼，索性身子往蒲团上一团。
念着念着，谢长淮发觉弟弟声音渐消，睁眼一瞧便见人蜷缩在蒲团上，赶紧停下念经，摇摇小弟。
王氏睁开眼，见大儿怎么都摇不醒长渡，眼中闪过一丝慌意，将人揽过，摸完脉道：“怕是身上余毒作怪，无妨，且等等。”
暮色降临。
厨房忙碌不休，婆子厨娘端着食盘食盒送往各院。
待各房管事妈妈走后，厨房内一厨子提一食盒出来，瞅见门边二儿歪着头睡过去，接连几声唤不醒人，便给他一脚。
只见二儿身子一抖，猝不及防栽倒地上，半晌没起来。
“醒没？你将这食盒送去给灵觉祠那三位。”
谢长渡抬头瞅瞅着说话人，眼中闪过一丝茫然，见对方面色不善立刻接过对方手中食盒。
“还不给人送去！”见二儿依旧发愣，厨子一扬手，见他吓得躲闪，斥道：“鬼样子，今日撞着魔障不成，愣头愣脑，还不给祠堂三人送吃食去！”
他提着食盒转身就跑，厨子扬声叫住他，他当即心头一咯噔。
厨子招手，见他犹豫，气道：“还不过来！
他只得凑过去。
“不可馋嘴，切记。”他目光带着严厉。
见面前二儿点头，厨子道，“你可要记下！”
“嗯嗯！”
转过厨房，他朝灵觉祠而去，待到无人处，蹲在地上咬手，呜呜呜，他又穿成别人了？！
什么情况！那身体的使用是有权限还是有时限啊？
此时他顾不得苦恼，必须要解决眼下的事。
厨子之言分明暗示这饭菜有古怪，他不能将这食盒送去。
一只猫儿跳出，他张望四周，不见猫主人，立时将食盒中一块鸭肉并几块茭白扔去。
等候片刻，猫并未出事，难道这食物无毒？
不行，不能冒险。
他提着食盒找到一处僻静处倒掉，然后送了空食盒给灵觉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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