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卡卡西来到昨天跟鸣人他们约定的地方时，天色已经不早了。面对学生们的抱怨，想起今早的奇遇。怎么说呢？有点不像能理直气壮说出来的样子。

        想起那人牵着他走在路上时，一缕黑色长发被晨风吹后来，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一下下的荡在他们相交的手上。那发丝狡猾的样子，简直就像猫尾巴一样难以捉摸。

        “因为有黑猫从我的眼前穿过。”

        借口张口就来了。但是看着学生们一脸茫然的纯真神情，卡卡西莫名感觉有点羞耻，明明他也没干什么坏事啊！

        “嗯……那什么……”假装咳了咳，他赶紧转移了话题。

        拿出闹钟，放到一边的树桩上，卡卡西按了下去。

        “哟西，把闹钟定在十二点。”

        掏出特意回家一趟拿来的铃铛，卡卡西对着三人组摇了摇，开始了今天的考核。

        测试的最终结果嘛——他挺意外又惊喜的。总之，第七班算是正式成立了。

        之后的一连几天卡卡西变得忙碌起来。带着三个新晋下忍，每天的任务难度系数虽然不高，但都挺无聊的。恐怕这样的任务再来几次，队伍里的某个人很快就要造反了。

        例如现在。

        又是找走失动物的一天。耳机里传来的争吵声，大得震天，让卡卡西耳朵都快要聋了。

        “啊！糟糕了！”

        “都怪鸣人，你干嘛松手！好不容易才抓到的。要不是你，任务就完成了。”

        “但是……但是，它抓得我真的好疼啊，你看！你看！”

        鸣人指着自己那被坏猫乱挠一通的脸，示意小樱他刚刚遭受到了非人的折磨。

        绝对毁容了的吧？的吧？都出血啦！

        “哼，吊车尾就是吊车尾。”

        “你说什么！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吊车尾。”

        “啊！佐助，我绝对，绝对……”一时想不到什么有威慑力的话来漂亮的回怼，鸣人被刺激的攥紧拳头向佐助冲去，却又被小樱从后扯着衣摆拖住。

        在后方指挥的卡卡西赶过来，看见的就是这样三人互相拉扯成一团的画面。无奈的扶了扶额，无语的望了望天。

        今天又是漫长的一天啊，丝毫没有干活的动力呢。但是又不能撂担子不干，任务一旦接下来就没有反悔的余地。

        “别拽了，刚刚它往这边跑了。”

        佐助不想再浪费时间在拌嘴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上，抽出自己被鸣人揪住的衣领，果断结束这场斗争。

        “我们继续追。”

        说完他就率先行动了起来。

        “嗨！不愧是佐助君。”

        小樱两颊粉红，也紧随其后。

        留在原地的鸣人看那两人遥遥领先，急了，立马加速。追赶着超过了他们，边跑还边不忘回过头来冲佐助做了个鬼脸。

        森林里，被遗忘的卡卡西落在三人身后，不紧不慢的如逛花园。整个人懒懒散散的，并不着急去追上自己的学生。

        这样慢慢悠悠走了许久，茂密的树冠遮挡了越来越多的光线。空气好像被凝固，连丝风声也无。四周静悄悄的，唯听得偶尔几声鸟鸣，和远方传来的隐约流水声。

        又往前走，视野变得开阔，光线丝丝缕缕透下来，在地上形成了一块块大小不一的光斑，水声也渐渐清晰起来。迎面，卡卡西看着前方他那三个新收的学生鬼鬼祟祟的躲在树后面，偷摸兮兮的探出脑袋，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窥探什么。

        抓猫需要像这样做贼似的么？

        顺着他们的视线，卡卡西坦坦荡荡的往前看去。

        一截雪白的纤细小腿就这样入眼来。

        透明的溪水，浅浅的，才没过削瘦的脚背，往上凸起的踝骨日照下白得闪光。有一只手正掬起捧水来浇在脚踝上，随即玉笋尖似的指尖清洗起了上面不小心蹭到的点点泥渍来。

        过长的衣摆被层层叠叠撩起压在膝盖上方，优美的曲线戛然而止。背后三千鸦丝被一根发带松松绑起，因着前倾的姿势歪着挡住脸旁。幽深的绿林里就连光线仿佛都格外偏爱于她，聚光灯似的只笼罩着她一人，万物皆沦为陪衬。

        一阵轻微的淅淅索索声在树丛里突然响起，不大却足以打破宁静。察觉到这边的异样，被偷窥的人抬手将挡脸的发丝往后别去，露出了发丝下白里透红的耳尖，看了过来。

        恍若神妃仙子跌入凡尘，媚而不俗，艳而含娇，一眼万年。

        你就这样与卡卡西不期而遇，在时隔几天之后。

        美梦幻境忽然被惊醒，卡卡西虚握着手放嘴边假装咳了下，缓解突如其来的紧张异样。他朝你走来，并未跟你打招呼，而是先把藏大树后的三人一人一个爆栗给打了出来。

        “你们三个……是在偷窥对吧？”

        卡卡西弯着腰，极具压迫性的凑近他们发问。这让面前的三小孩几乎是同时想起了之前求生演习时，喂饭被他发现时的场景。那可怕的表情，跟现在相比不能说是毫无差别，只能说是一模一样吧。

        “老师，你在说什么？”鸣人双手抱胸，强装镇定。脸撇向一边，哼了一声，“洗脚有什么好偷窥的？”他还只是个小孩子而已，可不懂这些的哈。

        “哦~你没看怎么知道别人在洗脚？”

        卡卡西直起身，手揣在裤兜里，半耷着眼睛看似漫不经心起来。

        “那是因为他们俩个看，所以我也就跟着看了。”鸣人放下叉着的手，赶紧解释起来。

        随着他的话，卡卡西的眼神扫向了小樱佐助他们两人。

        佐助接收到后，将脸撇向一边和鸣人来了个对称，露出了个不屑解释的表情。

        难道要他说出是因为觉得那个大姐姐看上去有点眼熟，这种很像搭讪的话吗！那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是不可能的。

        虽然是真的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但佐助现在只有个模糊的大概印象，记得不是很清楚，所以他也懒得去多说了。

        “卡卡西老师，我只是……只是……”支吾了半天，看左看右，就是不敢去直视老师的眼神。

        不对啊？

        小樱忽然脑子清醒起来，自己这么害羞干什么？虽然是她起的头儿，但她自己也是个女孩子啊！女孩子看女孩子怎么了？为什么要觉得不好意思啊！

        小樱理直气壮起来，反问回去：“老师，我觉得好看，就顺便看看怎么了？”

        这……好吧，好像没有理由可以反驳哦。

        不对啊，差点被带偏了。

        “你们不好好做任务，跑来这儿偷窥人干什么？身为一个忍者，要时刻谨记自己的任务，未完成之前不应该被其他事情分神。”

        卡卡西秉持着为人师的自觉，正准备好好教育教育他们。势必让他们成为阳光正直的好少年，不要年纪轻轻就养成了跟某位大人一样的见了美色就没有定力的毛病。（当然这个大人指的是自来也前辈，跟自己绝对是没什么关系的。）

        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始发挥自己的口才，鸣人就咋咋呼呼一溜烟朝你跑了过来。

        “岂可修！为什么这只坏猫现在这么听话？之前它可凶残了。”男孩冲到你的面前，指着你手下摸着的猫，看着你满脸的疑惑与好奇。

        在卡卡西将三个小孩从树后揪出来的时候，你就已经从石块上站起来，走向岸边穿好了鞋子。正准备去拿放草地上的帷帽时，一只猫从树丛里冒出来，停在你的脚边撒娇，肚子还发出“咕噜咕噜”的求摸声。所以你一点都不客气的专心逗弄起了这只大肥白猫，没有去在意那边的情况。

        现在你看着这个窜过来的满头黄发的半大孩子，停下抚摸的动作，蹲累了的你将猫抱进怀里站了起来。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顺着猫猫的毛毛，视线在接触到鸣人渴望的眼神后，向他凑了凑，示意他可以这样来试试。

        这些年，随着你的长大，在爱神系统改造下的你体质越来越离奇。受这非科学的信仰之力，见过你的人或动物很难会不对你抱有好感的。

        鸣人现在就被你带有亲和力的明艳脸庞迷惑，顺从的伸出手，照着你的手法轻轻摸了起来。

        “咦！它真的不挠我了耶？”

        男孩笑了起来，很容易被满足的样子。他脸上的六道猫猫须和你正摸着的猫的胡子一样一样的。

        你盯着他的脸看了片刻，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猫，若有所思。

        怀里的猫动了动，你趁机顺势将它“倒”进了鸣人的怀里。放开的时候假装无意，快速摸了把他的脸，随即若无其事的收回手来。

        全程行云流水，没有一个动作是多余的。

        鸣人还稀奇的摸着怀里的猫，为它现在乖乖的样子惊叹，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你好奇的对象。

        瞄了一眼自己的左手指腹，用拇指碾了碾指尖，确认没有沾到类似颜料之类的。你有点不死心，蓄势待发准备再次犯案。

        你的小动作落在卡卡西眼里，简直就像发现老鼠后摆尾调整姿势预备进击的猫一样，显眼的可以。他直径走了过来，将你蠢蠢欲动的手握住，圈在了自己手心里，阻止了你接下来的行为。

        真是的。你一好奇就直接上手的习惯，是病，得改，不能惯着。摸他就算了，现在连小孩子都不放过。也就是你长得足够具有说服力，但凡换成个别的什么歪瓜裂枣，绝对会被误会成为骚扰的。

        这样想着，卡卡西将你的手握得更紧了。

        好奇心被打断，你低头看了眼此刻你与卡卡西相交着的手。

        他的手骨节分明，十指纤长，轻轻松松就将你的手覆盖完了。掌心干燥，暖烘烘的，指腹上带有层薄茧，与你细腻到毫无瑕疵的手比起来略显粗糙。但不可否认的是，即使这样卡卡西的手也仍有看头，是很漂亮的手了。

        “日出酱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你一直看着，他才将手松开。放开的时候因这柔软滑腻的手感，颇有点爱不释手的无意间又捏了捏你才离去。

        “唔~~栗子熟了。”

        想了想，你还是指了指地上放着的篮子，勉强开口解释了下。

        不当忍者后，你没有了大宗收入来源，靠卖自己种的农作物勉强维持生活。至于父母离世后的抚恤金以及留下来的财产你并没有动的打算，反正一个人生活开销也不大，偶尔还可以来山上摘些好东西回去改善生活。除了肉类、调味品之类的需要花点钱买外，你几乎没有额外的开销，自给自足过得还挺自在。

        顺着你的指引卡卡西看到满满一篮子板栗。由你的只言片语，他回想起上次去你家时在厨房看到的东西——架子上摆满着的几排大小不一的透明玻璃罐，里面装着各式腌制物：桃子罐头、桂花蜜、盐渍青梅、一系列果酱……只有他想不到，没有你没有的。联系你现在的行为，他有理由怀疑那些东西的原始材料很有可能都是你从山里薅回去的。

        也算是物尽其用了。只是现今村里的经济好了很多，已经很少有人会这样不嫌麻烦的来这深林里取食材了。

        “卡卡西老师，你认识这个漂亮姐姐啊？”

        抱着猫的鸣人与另外两人仰着头，视线一直在你们俩个之间徘徊。

        “嗯。”在他们八卦之火燃起来之前，怕再待下去会打扰到你，卡卡西决定先掐灭了再说，“既然猫找了，那任务也就算快完成了，先回去交差吧。”

        说罢，他就赶着不情愿的学生们往回走，边走还边不忘嘱咐你。

        “日出酱也早点回去吧，太阳下山了路就不好走了。”

        你点了点头，站在原地没有动。卡卡西以为你听进去了，放心的带着学生回去了。

        直到人走没了影，你反而在草地上随意躺了下去，悠闲地混起时间来。说实话，你等的就是太阳下山。虽然栗子捡满了，但现在街上肯定都是人，你才不要在这个时候回去呢。

        社恐的人，一点都不怕天黑！

        两旁的树木快速地往后退，卡卡西和三人在林间穿梭着。越想越不对劲，有点不放心。

        “你们先往前走，我办件事后就来追你们。”一个急刹车，卡卡西对着学生们简单交代一番后便迫不及待往回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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