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老太太的女儿可能觉得因为自己母亲的这句话，让气氛变得有点尴尬，忙出来缓解气氛：“妈，你瞎说什么呢？”

        她朝傅庄生尴尬地笑了笑。

        闫暖正在想要不要打断他们的对话，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办好了。”

        傅庄生点头。

        事情办完了就没必要在这里继续待下去，这也是闫暖想的。

        送这老太过来只是出于人道，虽然她做法不厚道，但本着中华民族几千年传承下来的品德，即使这老太做法不厚道，他们还是把她送来了。

        几人转身离开，病床上老太却没打算放过他们，喊住他们。

        闫暖面上浮现不悦。

        “就想这么走了？”她声音拔高，“事情还没解决呢，就想一走了之？”

        “妈……”

        她甩开女儿伸过来的手，看着几人目光不善，尤其是闫暖：“你看着也和我家囡囡一样是个高材生吧？”她的目光打量闫暖，“现在的高材生还有这么缺德的吗？我这老太婆以前还以为学问越高人品越好呢，现在看来……好像也不是这么回事。不是所有人都和我家囡囡一样人美心善。我还躺在病床上呢，你们就想这么一走了之？”

        闫暖神色如常，听她继续说。

        不一会儿，她又将目光对准了傅庄生：“这赔偿事宜还没谈呢，说说吧，该怎么赔？”

        见他们没人说话，她继续说：“不过，这事儿也不难解决，意思到位就可以。”

        她眼珠子忽地一转，又说，“其实吧，我这个人也挺好说话，没那么不通人情。”

        “小伙子，你觉得我家囡囡咋样？”她忽然问。

        他们老一辈人眼睛尖的很，就一眼，她就相中了这小姑娘身边的年轻人，不管从他的外貌还是身上的气度来看，如果能撮合他和她家囡囡，她也算给囡囡揽了个好亲事。

        这年轻人一看就不简单，这么多年，她还没看走眼过。

        听她这么一问，老太的女儿在旁边站着，脸瞬间黑了下来。

        “我家囡囡打小就聪明，从小到大都在同龄人当中脱颖而出，这丫头打小就优秀。这么说吧，我家囡囡和你不亏。如果你俩能成，我也不纠结这赔偿不赔偿的。”

        她的意图很明显。

        这老太婆也真够不要脸的。

        闫睿泽心里冷嗤。

        其实他在警局打那通电话出去的时候就已经把傅庄生归为了自己人，反正他就觉得，嗯，这人人模狗样的，还不错。

        现在被这老太婆讹上，见她意图明显在傅庄生身上，心里很不爽。

        刚开始是想看戏，但见这老太婆这么不要脸，他忽然有种自己人被别人觊觎的不悦感。

        哥明明是他姐的。

        再一看他姐，似乎没什么表情，连一点波动都没有。

        闫睿泽正想怎么替他回绝，傅庄生已经拉下脸，声音很冷，丝毫不给情面：“我对你女儿没兴趣。”

        他想拉闫暖离开，又想到这个动作不妥，改为拍她手臂：“走吧。”

        闫暖却没动。

        她的声音很平静，却不难听出已经有了怒意：“今天的事怎么一回事，想必您很清楚。我们没有责任没有义务为您负责，送您来医院，完全是看在身为长者的身份。但如果您继续蛮不讲理纠缠不休，我们会采取合理的法律途径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

        闫睿泽明显感觉到他姐已经生气了。

        她不是心善，只不过想给冷漠的社会多留一份善意。但如果这份善被作为了谋利的工具，她没必要继续保留。

        她愿意给长者多一份耐心，却不是无限度的。

        她的耐心不是源源不断取之不竭的，正因为如今像这老太这样的人太多，那些人在看到她倒下时才不敢伸手。

        人不是生来就冷漠，人性本善，只是遇到的恶意多了，内心深处的那一点善良也被慢慢磨光了。

        更多人不是不愿意，只是不敢伸出那双善意的手。

        老太显然没想到闫暖说话这么硬气，好半晌没反应过来。

        反应过来时，她深呼口气，指着鼻子就怒骂。

        老太女儿上前阻止她。

        他们几人不管身后怎么怒骂不停，转身就走。

        刚走出病房，在门口撞到一个人。

        迎面匆匆赶来的是一个看上去五十岁左右的女人，比病床上的老太要年轻一些，精气神更足。

        伴随着尖利的一声：“哎哟！姐，你这是怎么了？”

        病床上老太气得捂着胸口，看到出现在病房门口的人，神色缓了缓。

        女人没有马上进病房，她挡在准备离开的闫暖他们前面，一时忘了让他们离开。

        她的目光落在这几人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惊艳，直勾勾地盯着几人看，忘了让路。

        这几人颜值真高。

        更是多看了傅庄生好几眼。

        直到听到病房传出的那声“三妹”，她才回神。

        她站在几人面前没让，问病房里的老太：“姐，他们是？”

        “三妹来了！”老太一见妹妹来了，气焰又起。

        她指闫暖身后的闫睿泽：“今天路上我被这小子撞了。”她卷起衣袖给她看伤势，“还被撞的不轻。现在身上还疼着，谁知道这几个人翻脸不认账！”

        又补充：“这不，这会儿拍屁股就想走人！”

        这七老八十的老太婆真能说会道，黑的能说成白的，白的也能说成黑的。

        闫睿泽嗤了一声。

        女人来之前就了解了情况，她看着这几个年轻人，目光在傅庄生身上停留好一会儿。

        这就是姐姐看上的那年轻人？

        确实不错，一表人才。

        她知道姐姐开始可能只想讹这几人一笔，后来改了心思，把她喊来。

        她伸手把几人拦在门口：“姐，就是他们？”

        老太目光闪烁：“就是他们。”

        “三姨，不是他们，是……”老太的女儿想解释，刚说话就被斥回去。

        老太瞪她：“你好好儿待着，别乱说话！”

        不懂事的臭丫头。

        女人拦住他们的去路，昂起下巴。

        她画了浓妆，五十好几的女人，下巴画的尤其尖。下巴一抬，目光不善，看上去更刻薄：“说吧，这事情怎么解决？”

        怎么解决？

        闫睿泽气不打一出来，这是讹定他们了。

        还真以为他傻被这老太婆讹上，他们就真好说话了？

        他忍不住想爆粗口：去你妈的！爱咋咋的！

        碍于闫暖在旁边，他没敢骂人。

        平时跟几个要好的兄弟哥们之间再怎么插科打诨爆粗口都是背着他姐的，至少在他姐面前他可不敢随便爆粗口。

        看他一脸吃翔的表情，闫暖知道他心里憋屈，声音听不出喜怒：“你们想怎么解决？”

        那女人以为闫暖好说话，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伸手。

        那意思不明而喻：“那就赔钱。”

        闫睿泽脸黑成了锅底。

        闫暖声音依旧平静：“警方已经出示调查结果，我弟弟没有任何责任，这个责任，我们不会负，也不会赔偿。”

        “那可不见得，”女人嗤道，“谁又知道你们是不是提前串通好的？这个结果我们不服。你们不想赔钱也不是不可以，我们也不是那么不通人情，你说是吧，姐？”她说完，朝病床上的老太使眼色，示意她说话。

        那老太清了下嗓子：“我刚刚说的话你们好好考虑，否则赔钱。”

        “我留个号码，”她示意门外的女人。

        那女人会意，很快写了串阿拉伯数字塞给他们：“考虑好了联系我们。”

        贼心不死。

        闫暖声音冷下来：“我们没有义务为你负责，如果你继续胡搅蛮缠，我想我们也没有继续交谈下去的必要。”

        她说话语气已经带了漠然。

        “走。”她对闫睿泽说

        闫睿泽在她身后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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