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第章 大哥呀大哥

拨浪鼓的声音和挑货郎那极具特色的吆喝声成功吸引了学堂里所有孩子们的目光。

        其实不光是孩子们新奇，他自己个也想去看看，所以便临时让孩子们都散了，孩子们高兴的跟什么似的，一窝蜂的冲了出去，或是回家要钱去了，或是围到了挑货郎那儿去了。

        大槐村地处偏僻，平日里连挑货郎来的都少，今儿不想却巧了。

        赵渡想着自己个的处境也不大方便在外头行走，如今见着挑货郎便想着买些东西，他落后孩子们几步，朝着挑货郎走了过去。

        只还未走近他便停住了脚步。

        他自小是在小地方长大的，对挑货郎自然也不陌生，可不远处的那个挑货郎，即便装的再像，可周身散发出的气息却不同，尤其是那双阴冷的眸子，不专注在围观的孩子们身上，不注意自己的货，反倒是有意无意四下不停的张望着。

        赵渡忙退回了祠堂里，躲在暗处小心的打量着那人。

        那人是个五短身材，面上有麻子，他四下看了看，便从装货物的竹筐子里拿出了糖果。

        “孩子们，我问你们一个问题，只要你们好好回答了，这些糖就是你们的了。”

        孩子们馋的直流口水，眼睛都盯在那些糖果上。

        那人问道：“我问你们，你们村子里最近可有出现过陌生人？”

        “有！”

        其中一个抢先答了一句，其他的孩子怕糖被人抢去了，也都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叽叽喳喳的竟也听不清说了些什么。

        那人又道：“糖一人一颗，那陌生人现下在何处？”

        其中一个年龄稍大些的，急急的开了口，“就是前些日子村子里来了个问路的人，我爹娘说那人是拍花子，叫我们小心些。”

        那人的脸上似乎有过一闪而过的失望。

        “除了这个就没有其他的了？”

        孩子们皆都摇了头，一个个挤在了货筐前看着里头的新奇玩意儿，说话的功夫村子里的大人们也都围了过来，看看有没有自己家需要的东西。

        待人群散了之后，挑货郎又挑着担子在村子里转了一圈，然后便离开了。

        中午柳英照例送来了饭菜来。

        许是心里装着事，赵渡吃的心不在焉的，秦九见他那样子，不由关心道：“怎么了？”

        柳英也觉察出不对劲来，问了一句。

        “可是今日的饭菜不合胃口，要不明儿我再做些其他的。”

        赵渡笑着摇了摇头。

        “没有，就是在想教书的事儿，吃，你们吃啊”

        吃完午饭后，秦九按照赵渡的吩咐要小憩一会儿，好在已经是入了夏，他便在外头廊下垫了块门板对付着休息，只他刚一翻身还没来得及合眼，便看到了在学堂里托着腮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赵渡。

        “你总是让我每日中午要休息一会儿，你自己个怎么不睡？”

        他说着便坐了起来，直直的看向了赵渡，一副赵渡不来陪着他休息他也睡了的架势，赵渡被他的样子给逗乐了，忙走了过来，陪着他一起躺下。

        男人的怀中有着一股子汗味，可他却一点都不嫌弃，反而觉得很安心。

        “秦九，今儿村子里来了个挑货郎，我总觉得那人有些奇怪，只是寻我的人已经来过了，没道理又重新再来搜一遍啊？”

        虽然有了大哥秦标的帮忙，他轻松了不少，可是盖房子是自己的事，他总想快些将屋子盖好，所以做起事来比之从前更尽心尽力了。

        他睡的迷迷糊糊的，闻言嘟囔了一声。

        “你别担心，只要他们找不到你，你便是安全的。这样的日子咱们过一日就是赚了一日，若是整日里提心吊胆的活着，岂不是没了乐趣。你看我，我就从来没这么些烦心事。”

        “我只想着只要有你在身边一日，我就高兴我就

        ”

        男人累极，话还没说完便传来了呼噜声。

        赵渡一想也是这么个理，多思无益，横竖有几个能有他这样重来一次的机会，眼下的每一天都是上天的恩赐，他该感恩，而非提心吊胆。

        再不济就算哪一日真的出了事，他也不会后悔的。

        入了夏后，天气一日热似一日。

        好在山里的气温比外头要略微低些，且又在竹林里，更是凉爽些，材料准备好之后，便是挖地基盖房子，赵渡事先画好了图，是个简单的四合院，前后皆都有小院。

        大哥秦标因着有工钱可以领，自然是日日都来的，兄弟两人正光着膀子哼哧哼哧的干活，休息的空档，秦标杵着手中的铁锹，对着秦九挑了挑眉。

        “男人到底是个啥滋味啊？”

        秦九起初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只觉脸上一阵滚烫，他含糊着想要应付过去，可秦标却不肯放过他，追着他问个不停。

        “我还从来没听说过男人可以跟男人成亲入洞房的，你快些告诉我。”

        秦九“嗯”了一声。

        “就那样吧。”

        秦标“咿”了一声，“你该不会到现在还没碰过他吧？”他摩挲着下巴，又道：“还是说你不知道怎么碰？我告诉你，其实这事很简单的”

        他抬起手比划了两下，又想起先头家里还藏着一本秘戏图。

        “等明儿我给你带个好东西，你照着学就行了。”

        秦九生怕他越聊越起劲，忙道：“不不用了，我都知道的。”即便他没有实际操作过，可是梦里他却是有梦到过的，再者那种事情自是无师自通的，哪里还需要人教啊。

        秦标呵呵的笑了起来。

        “哟，还真看不出来咱们家最老实巴交的人倒是个不老实的。”

        秦九臊的只埋头干活，不去接秦标的话茬。

        秦标自顾自的道：“那到底是何滋味呢？”

        秦九心中纳闷，他也不知是何滋味，只晓得每回梦中的时候，总是朦胧而模糊，每每到了重要之处他人便醒了，这个问题看来只能等他们成亲之后才能回答了。

        许是白日里被秦标撩拨的，到了晚间秦九只觉燥热难耐，翻来覆去的总也睡不着觉。

        “怎么了？”

        赵渡的声音软软的，立刻将他好容易压下去的火又给勾了起来，两人原本就挤在一张床上，是以察觉到秦九身上越来越滚烫的肌肤，以及那不可明说的变化。

        他跟着也紧张了起来。

        “没没事”

        秦九的声音有些暗哑，话音刚落他就跳下了床，大步的走了出去，少倾便听到了水声。

        外面无月无星，秦九一瓢一瓢的往自己身上淋着水，待到身体的热度降下去之后，他才回了山洞里，洞里赵渡也已经坐了起来。

        “其实我可以的”

        这一句话顿时让秦九先前的努力都付之东流了，他咬着牙强忍着要扑过去的冲动。

        “等等你身子好透了再说吧。”

        说完又跑了出去。

        这一夜秦九压根就没怎么合眼，一闭上眼睛就是赵渡安如雪般的肌肤，以及他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疤。

        隔日一早，柳英来山洞里收拾。

        见着木盆里堆了些脏衣服便要拿去洗，可还没等他走出去，秦九就将木盆夺了过去，紧张兮兮道：“我自己洗就可以了。”

        柳英是云英未嫁的大姑娘自然不懂其中关窍，可赵渡同为男人，自然是懂的，他看着一脸错愕的柳英笑着道：“他要洗你便让他自己洗吧，男女有别若是让别人看到可就不好了。”

        山洞本就不大，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柳英把能干的活干完便下山去了。

        “往日里你干活不是最勤快的吗？

        怎的今儿倒不急了？”

        赵渡打量了下守在木盆边的秦九，忍不住揶揄了一句。

        秦九讷讷的不说话。

        赵渡上前接过他手中的木盆，“你快些去竹林吧，衣裳我来洗总成了吧？”

        秦九原想夺回来的，可一想两人同床共枕多时，且他什么样的样子赵渡没见过，自也没什么好尴尬的，他答了一声好，便也下山去了。

        好在是农闲时候，只要给些工钱，干活的人多的是，是以这房子盖起来也快，再加上秦九将材料都备好了，原本要花上一个多月时间的，现下才二十来天房子基本就差多要盖好了。

        秦标见着秦九今儿来的稍微迟了些，眼底的笑意愈发的意味深长了。

        他也是自年轻那会儿过来的，自也晓得其中的快乐，于是紧走几步迎了过来，又将秦九拉到一旁的竹子后头，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册子。

        小册子薄薄的一本，颜色有些泛黄，书角的位置缺了不少，显然是经常拿来看的。

        “大哥，这是什么呀？”

        秦标嘿嘿一笑。

        “自然是好东西，这也就是自家兄弟，若是换了旁人我才不给呢。”

        秦九好奇的翻了一页，只见书册上画着两个小人儿，其中一个小人儿卧在山石上，另一个则是站着，只让他红了脸的事两个小人儿似乎都脱了衣裳的。

        他忙不迭的将书合了起来，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大哥这”

        秦标见他那模样，拍了拍他的肩膀。

        “大家都是男人，我懂的，此等私密之物，自然是躲起来看的，岂有大白天看的？”

        秦九正想将书还回去，可秦标却一溜烟的跑了。

        秦九满心苦涩。

        这还让不让他好好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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