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晚会后遗症
柳成最近有些烦。
这天下课，他坐在办公室外的沙发上，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怎么啦，柳公子？难不成坐那胶椅委屈你啦？”赵青青在一旁笑道。
“委屈啊！你说我们以前坐那位置多舒服，也没人和我们抢。现在呢，抢了位置不说，连个空位都没了，明明我们才是姐姐正经的学生啊！”
“意思是那些学生都不正经？”
“不是我诋毁他们，至少大半都不正经！那些男的，我瞄一眼就知道不是来上课的。想追我姐？呵。”柳成的口气非常不屑。
“可别瞧不起他们，说不定哪个日后就成了你的姐夫。”
“没可能。我姐喜欢哪类人或许我不清楚，但不喜欢哪类人我清楚得很。他们正是我姐不感冒的那类人。”
“行吧，算你说得有道理。”赵青青顿了顿。“不管怎样，柳姐现在的名声是好到了极点，我们参加这次晚会的目的也算实现了，你这些天干嘛还无精打采的？”
“都是晚会害的。”柳成叹一声气，继续说，“现在是没什么人乱嚼舌根了，但是，却比以前更烦了！我姐现在出个门，那搭讪的人是数不胜数。装作偶遇表达仰慕之情的、看似来请教问题实际是为了问个联系方式的、自命不凡搔首弄姿的……我@#%#@%，这些人太不要脸了啊！我姐都明摆出了不耐烦的样子，这些人还是前仆后继满面笑容……我有些后悔让我姐去参加这晚会了。”
“噗。”赵青青笑出了声。“大家都喜欢柳姐，这不是好事吗？”
“确实是好事，我姐也没太抵触。可我就是觉得很烦——以前的生活多平静啊！现在平白插进了许多噪音。”
“嗳，你把耳朵凑过来。”赵青青神秘兮兮地冲柳成招手。待柳成不解地照做后，她在柳成耳边轻声说：
“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啥？”
“我说你不会是把姐姐当成了女人，吃她的醋了吧？”
“啥？！”柳成弹了起来，对着赵青青变成了居高临下。“你这是污蔑我对我姐的感情！我哪会乱吃这些醋？就算有吃醋，那也是出于一个弟弟的身份对姐姐可能的离开抱有的不舍和郁闷！”
“先坐下先坐下。”赵青青忙让柳成坐下，左右瞧瞧见没有人，舒缓地拍了拍胸脯。“我就开个玩笑，瞧你激动的，那几声大嗓门是要让全院的师生都知道你对柳姐的感情有多纯洁吗？（白眼相加）”
“以后别开这种玩笑，让别人误会了多不好。”柳成喝了口水。
“好，再也不开这种玩笑啦。”赵青青吐了吐舌头。
只是个玩笑而已，谁也没有当真。
很快，柳如玉处理好资料走了出来。
三人一同回家，准备吃晚饭了。
……
柳成的烦闷慢慢消减了。赵青青开的那个玩笑起了大作用。
他是这样想的：看着那么多人围着姐姐，面对姐姐将来有可能的离开自己与他人共同生活，自己会烦躁是正常的。但是，这是一件好事，姐姐要是能找到一个称心如意的伴侣那是极好的，自己应当祝福，而不应该耍小孩子脾气。
慢慢地，柳成放下了心里的纠结，重又阳光地面对生活。
可生活的变故总是突如其来。
这天大概是十一月末了。银杏叶已完全染黄，再没有一点绿色；潇潇冷雨下，飘飘洒洒落了一地的残叶，经由路人的踩踏，再不复满地金黄的胜景。
柳成从图书馆借了本书往家走，路上被人拦住了去路。
来人是一个雄壮的汉子，撑一把大开的伞，一身黑衣。
柳成感觉有些熟悉，却拎着包，并不说话。
“我叫林诚，没有恶意。能否借一步说话？”来人自称林诚，声音平和。
“请。”柳成凝视对方片刻，示意道。
两人来到了运动场，此时场上空无一人。
“什么事？”柳成问。
“近段时间你最好多注意下你姐的安全，余家豪那伙人可能会对她动手。”
“什么意思？我要没记错，你好像就是余家豪的人。这是来下战书？”柳成想起来了，他见过这人两次。一次是在某天下课后，本想教训一帮疯言疯语的，就是这家伙求的情；另一次是在国庆节前的聚餐上，那时余家豪身边跟了俩人，一人被自己打趴下了，另一人就是他。
两人站在红色的跑道上，相对而立，气氛一时有些肃杀。
“别误会，我不是来找你打架的。”林诚咧嘴笑了笑，有股莫名的朴实。“你说的没错，但也不完全符合事实。我是经常给余家豪做事，却不是他的人。”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消息？”柳成注视着对方的双眼，声音清冷。
“这么说吧：我虽然帮余家豪做了许多事情，但并不代表我就认同他的一些行为。这一次若是他们得手了，那对你姐姐将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我不想看到这样的事发生。柳老师也是我很尊敬的一个老师。当然——最重要的是——我认为我告诉了你，你有能力阻止惨剧的发生。”
“你觉得我就这样相信你了？”
“当然。”林诚又笑了声，有些得意。“我想，不论是谁和你说了这个消息，你都会放在心上吧？或者说，你不得不放在心上，因为你姐对你太重要了。”
“你倒好心机。”柳成笑了笑，声音轻快了不少。“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那我感谢你；如果这个消息是假的或是耍的什么欲擒故纵声东击西之类的把戏，我奉劝你和你背后的人莫要误人自误。当然，我也知道劝告这东西并没有用，你们要是想动手，就尽管来好了，我全接着。”
“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林诚沉默片刻。“你最好清楚地认识到他们若是得手将造成的后果。保持警惕，尽量和你姐在一起，切记。”
“谢谢。”柳成认真地点点头。
林诚挥了挥手，转身走了。
目视着那个高大的身影消失在寒风细雨中，不知怎的，柳成心里染上了一抹哀伤。
甩了甩脑袋，柳成亦转身离开了。
现在加强姐姐的安保才是头等大事啊。
……
余家豪那伙人要对柳如玉动什么手，打什么主意，柳成再清楚不过。也正因此，他不容许一点意外发生。这些天，他不仅着手布置一个零风险的安保机制，还弄了许多高科技的安保小物件，这些东西各有各的功用，尽可能保障了主人的安全。柳成把这些东西分送给了柳如玉和赵青青，只是说最近绑架勒索案高发，要小心为上。
只是林诚说的对，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尽管做了许多安保工作，柳成也自认万无一失了，但他还是放心不下，只好如林诚所说保持警惕，尽量不离开柳如玉。幸好这样的生活他曾经历过，对他而言并不是难事。
不过，俗话说的好——“只有千日做贼，那有千日防贼。”柳成想过直接去找余家豪，把一切挑明了说。但一来他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对方有动手的想法，这般过去于事无补；二来如果林诚真是好心告知了自己这个消息，那自己这样做极有可能陷他于危险之中，实属不义，且对事情的解决毫无帮助。因此，柳成便罢了这个想法。
柳成现在是确信了余家豪有了对姐姐动手的想法的。
关键还在父亲的那场谈判中，那里酝酿着更大的风暴啊。柳成透过落地窗望向了远处，仿佛看见了高楼中沉思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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