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奴隶
第127章 奴隶
余烬本以为能干上土匪怎么着也得有个像样的寨子，就算和她从勤安进京时途中被掳进去的寨子不能比，但至少得能遮风挡雨吧。
看看眼前，一排木头插了多半圈，不是很四方的四方形围了三面，剩下一面搞了个简单的篱笆门，顶上同样随意搭了几根木头做撑, 覆了一层茅草上去，风吹过，卷起房顶几根茅草走了，本就不厚的屋顶顿时更加稀薄了。
余烬动了动腮帮子，缓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问：“这就是你们的土匪寨子？”
四人讪讪点头, 面皮黑红, 好像有了几分不好意思。
“我们兄弟几个不会盖房子，没经验, 只能自己动手盖个简单点的，有个住处就行。”
这能叫简单点？明明是太简单了，简单到这不能称之为屋，甚至连棚子的茅草都比他们几个弄的结实些厚一些。
“那你们的兄弟呢？”
老大伸手指了指自己和另外三个，“我们兄弟几个都在这里了。”
余烬：“……”
“做饭去吧。”
几人得令，前后脚连成一串进了屋里，一人拿陶罐，一人端着锅，一人拎水桶，一人抱干柴，在棚子前的空地上有条不紊的忙活起来，默契十足。
“大哥，米好像不太够了。”老二抱起陶罐到外边打眼一看，苦着脸道。
“……都做上吧。”老大抹了把脸，强自压下心中的不情愿, 如此道。
余烬：“……”
一开始他们说没吃饱她还不相信，现在眼见为实，相信了。
余烬抹了把脸不忍直视，真不知道这几个土匪到底是怎混的，混成这么一副样子，更不知道他们就这样的脑子和境况，又是怎么能有胆子跑出去打劫的，万一踢上铁板不是要遭殃。
末了又感慨，还是她心地善良，没想杀个人什么的。
五人各想各的，很快锅里就飘出了米香味，除了余烬之外的四人猛吸了口气，一脸陶醉，却有五人的肚子咕噜噜叫起来，那四人一怔，最后一致看向余烬哈哈笑起来。
“姑娘饿了吧。”
老三抱出一摞豁口的碗，一人分了一只，老二拿起勺子搅了搅，让米分布均匀一些，而后一人舀了一勺，最后锅里还剩下一点，直接端起锅倒进了余烬的碗里。
嘴里还道：“吃饱点。”
余烬看着碗里稀拉拉没多少米粒子几乎全是水的粥, 心中复杂。
“姑娘快吃啊, 不是饿了。”
四个大男人呼噜噜喝起来，看见余烬只端着碗不动不忘催促，忍不住调笑道：“你要是不吃，我们吃完了粥可要抢姑娘的了。”
余烬笑笑，端起碗学着他们的样子咕嘟咕嘟喝起来。
“你们就吃这些？”
吃完了饭，老三老四自觉去刷锅刷碗，老二打扫，老大则坐在余烬跟前陪聊，啊，是招待。
“是。”老大点点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我们的米要吃完了，所以才想着去山脚下碰碰运气，想着能打劫点银钱或者粮食都是不错的。”
“虽然是迫于生计，但是打劫总是不好的。”余烬说，“不仅是对别人不好，对你们自己也不好。”
余烬说着指了指自己，“你们这不就踢到铁板了，还好我脾气好不跟你们计较，若是碰到脾气硬茬子，你们小命怕是都要没。”
老大心想余烬是铁板，但是没那么善良，不过面上还是点头附和，表示受教了。
“姑娘，你瞧我们就是这样，也没什么好图的，更没做过什么坏事，姑娘为何赖上，啊不是，为何跟着我们回来？”
能为了什么，饿了累了，走不动了。
但是这话余烬可不会说，她又问：“所以你们看我没油水就想放了我？”
老大讪讪笑，“这倒不是。”
老大视线转向余烬的脚踝，“姑娘说你的衣裳不是自己的，我寻思着不是自己的不就是偷……拿、拿了别人的套上吗。”老大在余烬的逼视下改了口，“还有姑娘脚上这个铁链子，我想着姑娘应该有来头，倒是不敢动了。”
老大的意思余烬能明白。
这戴脚镣子的不是流放的就是用于买卖的奴隶，他们是不想惹上麻烦。
余烬嗯了声没再说什么，枯坐片刻后她起身朝外走。
“姑娘你干啥去？是要走吗？”
余烬脚步不停，她背对着挥了挥手，“很快回来。”
闻言，老大刚才扬起的笑容瞬间垮了下去。
他盯着余烬的背影愤愤，怎么着，蹭了一段路，吃了一顿饭还不够，晚上还想来占地方睡觉？
想的挺美！
老大觉得余烬想的挺美，但接着想想又觉得自己想的也挺美，因为余烬不走，他们也没办法，只能任由余烬这位姑奶奶差遣。
老大不怎么美妙的心情终结在余烬回来之后。
“姑娘你说的是真的？”老大老二老三老四齐齐站了一排，均是盯着余烬手上的鸡双眼放光，露出强烈的渴望之色，喉咙一个接一个的滚动吞咽，可见是馋极了。
“这两只鸡真的给我们？”
余烬嗯了声，把鸡扔给他们，四人七手八脚的接住。
“你们应该会料理吧？”
“会！”
“那你们折腾去吧，这两只鸡就当我上交的伙食费了。”
老大拎着鸡乐呵呵的，把自己之前给余烬贴上的标签尽数废除，一张脸笑成了一朵灿烂的菊花。
这位姑奶奶是真的姑奶奶，他们给她供起来都行，供起来不亏！
想着，老大又咽了咽口水，因为他想到了烤鸡烧鸡炖鸡叫花鸡，鸡的一百种做法，从前吃鸡时在嘴巴里的味道……啊，是肉啊，好久没吃过的肉。
四人在院子里杀鸡料理，余烬则是进了屋子扯了扯茅草铺了一小片，仰面躺了上去。
后脑勺刚一碰地，余烬忍不住轻声嘶了声，这才记起来自己脑袋被人磕了，留了伤还没好。
郁闷的侧了侧身，余烬枕着自己的手臂闭了眼，脑子嗡嗡作疼，但是余烬静不下心，她不断回想着一路上的见闻，回想着容易被忽略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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