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顾昕妤又跟钟子琛分享了她这段时间的心境，她甚至不好去判断何淳生对什么样的做法受用，不想跟他的关系止步于此，同时相信钟子琛自有分寸。

        所以决定奋力去不顾一切地去赌一把。

        如果赌输了，她咬咬牙狠心放弃便是。

        钟子琛没有告诉她会怎么“帮”，只让她好好等着联合公演那天的到来。当然，他打算的不是做什么出格的事，单纯制造危机感从而看何淳生的反应。

        这个深夜和钟子琛聊完后，顾昕妤便抱着对前路未知的期待入睡。

        她的加入让hope这首新歌出彩了许多，好评如潮的同时看到很多乐迷期待着她会和他们再次合作，并且再次引来了更多想要找她合作的人。

        当然是再次被拒绝。

        同哥第二天一大早在问过她的意见之后，在hope的微博和其他社交平台里公布后续还有演出里其余三首合作歌曲。

        下午的时候何淳生居然又在微信上找她了。

        何淳生：【现在有空吗？】

        顾昕妤：【有呀】

        她正想疑惑为什么他每次都不能直入正题，非要先问她有没有空的时候，才知道他为的是给她拨语音。

        “找我有事？”她有意地去跳过以往那些没有意义的步骤，令他们之间像是更熟络些。

        被抢了话头的何淳生轻声笑了笑，说道：“合作的事，想谢谢你。”

        他从最开始不知道她就是bella的时候就想过无论如何都要好好感谢对方，现在知道她就是自己的小青梅，倒是直接被这个问题给难住了。

        “你打算怎么谢？”她有些担心会从他口中听到俗套的回答。

        “想过请你吃饭，但是好像太敷衍和见外了。”他就是自己没想好，索性来问她，“你有什么想做但是还没做的事情吗？”

        “那正好，你周五下午有空吗？”她本想找童佳，再不行就找钟子琛，而何淳生竟自己送上门来了。

        “有。”

        盘算着要是不行，就换一天，还好。

        “陪我去挑把琴？”

        “想换琴了？”

        就猜到肯定会奇怪她明明已经有好多把小提琴，怎么现在又要去挑琴，答道：“我在不同用途不同场合用的琴都不一样，演出的时候用的琴一直没挑到太合手感的，听说琴行那边进了批新琴，打算去挑挑看。”

        “没问题，打算几点出发？”

        ……

        她根本没想过具体时间，连日期都是刚刚决定的，要是独自出发，平时可以随着自己的想法说走就走。

        何淳生估计猜到了她突然安静的原因，笑意都快溢出屏幕：“没关系，就算我整个下午都是你的。”

        “什么时候想出发了，就和我说。”

        “好，”可听到他这么说，难免有些心虚，音量骤减，“我定好时间就告诉你，我把地址发你，我们直接在琴行碰面吧。”

        要是再一次被梁嘉昭撞见，她恐怕就要清楚交代了。

        隔天就将出发的时间告诉了何淳生，只管带着私心，去让他替她挑一把琴。

        直到周五当天快要抵达琴行的时候她才意识到，琴行的老板多半会认出何淳生。

        只希望老板不会将这些声张出去。

        顾昕妤远远就看到了何淳生的车停泊在路边，赶紧给他发消息。

        顾昕妤：【我才想起来……琴行老板会不会认得你】

        何淳生：【你现在才记起来？我早想到了】

        何淳生：【放心吧，其实我现在也很常来】

        所以她还白担心了。

        两人极其自然地一同走进了琴行，却看到老板稀奇的眼神：“我是多久没见过你们一起出现在我这了？还以为你们绝交了。”

        何淳生无奈地摆了摆手：“你想什么呢？还玩绝交那一套？”

        “阿妤是来挑琴的，那你呢？”老板说着话看向他。

        他指了指身旁的顾昕妤，答道：“陪她来挑琴。”

        老板挑了挑眉，也不多问，领着两人往里走：“来吧，你们挑好叫我，我还有别的事。”

        怎么跟故意给他们留空间似的。

        他们走进小房间，看见每一把小提琴都整整齐齐地排放在桌子，上面还有单独介绍的小册子。她反反复复看了好几次也决定不下来，好琴是不少，有合眼缘的，但离特别喜欢好像还差些什么。

        “我给你些建议？”

        何淳生帮她挑都话，意义立马就不一样了。

        “好呀。”她点了点头，倒是想知道他会选哪一把。

        得到她的赞同后，何淳生立马拿起了一把小提琴，她认得是她颇为心水的小提琴之一，接着便见他说道：“这把怎么样？面板是云杉木，我觉得……挺适合你。”

        “我也觉得它不错，那就它吧。”

        何淳生一提议，让她从方才的反复纠结变成干脆利索地决定了下来。

        这样也挺好的。

        说好是挑琴，她并不打算试图去跟他久待，况且距离饭点还有挺长一段时间，于是直接让何淳生把她送了回家。

        到达后她抱着琴盒准备下车，又不忘再一次跟他道谢：“谢谢你，不然我可能这一次也没能挑好。”

        “是我该谢谢你才对。”何淳生不想跟她再开始商业互吹，便问道，“打算什么时候用这把琴？”

        “下一场演出就用。”她挑琴就是抱着这打算。

        “好。”

        “那我先回去啦，下周见。”

        “对了，同哥说既然是联合演出，想邀请你跟我们合奏，你觉得怎么样？”

        同哥一早就让他记得问顾昕妤这个问题，他却一直拖沓着，直到她转身下车才想起来。

        “可以呀。”

        “那下周见。”

        两个人都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近了一点点。

        -

        钟子琛牢牢记住了和顾昕妤说好的事，演出前两天还来问她跟何淳生的关系有没有变化。要是这短短一周多些他们的关系就可以突飞猛进，那么他们就不至于有这么多年的空白。

        她直白地把这个想法告诉了他。

        钟子琛：【看来我是高估你们两个了。】

        嫌弃得太过明显了。

        顾昕妤：【所以】

        没来得及再一次问他的打算就被拒绝了。

        钟子琛：【死心吧，我不会说的】

        打字快的人她比不过。

        在livehouse举行注定了狭小的空间无法容纳下五支乐队的粉丝，在抢票的时候必然会争得头破血流，顾昕妤之前就有听闻这件事，也不知道到时候现场会不会爆满。

        时间很快就到了联合演出前一天，他们五支乐队只需在主办方给出的时间范围里到livehouse里彩排，而钟子琛的乐队和hope恰恰排在了amour的后面。

        也就是说就算她排练完之后，硬生生要看完钟子琛的排练才能等到hope的到来。

        总不能为她而把时间变动。

        好在每一支乐队彩排得都很顺利，不知不觉间钟子琛他们已经排练结束了，但是还不见hope各个成员的出现。

        钟子琛的队友走在前面，他背着吉他准备离开，走到她跟前的时候，笑着看向她叮嘱：“明天看我的。”

        顾昕妤对他的打算一概不知，皱了皱眉再笑得无可奈何：“你可别搞出什么大事。”

        “反正我会帮你就是，走了。”他摆了摆手往外走，却看到hope几个人正要走进来。

        钟子琛固然见到了何淳生，朝他点了点头。从小就是一个圈子的人，何淳生当然记得钟子琛，这才意识到顾昕妤的话让他回忆的范围缩小在了中学以后。

        难道。

        她喜欢的人其实是钟子琛？

        何淳生当然没有错过刚才他们对话的场景，危机感让他在心里敲响了警钟，险些控制不住表情的看着钟子琛，再将他认为平白无故冒起的火气压了下去。

        从他细微的表情来看，钟子琛肯定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原来顾昕妤在接收情感上也有些迟钝。

        她做得本就不近，更别说注意到他们两人脸上的细致神情。她已经自觉地将hope归纳到熟悉的人那一栏，连蹦带跳地站起来后打了个哈欠，朝着他们的方向说道：“来吧，我们开始彩排。”

        既然她都说得这么清楚，其他人也赶紧就位，就剩何淳生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看着她。

        她疑惑地看了回去，问道：“是我脸上有什么吗？”

        “没有。”他的语气听起来不太对劲，“你和钟子琛好像……很熟？”

        “还好吧，就是一直有联系。”好像光告诉他这一点还不够，又补充道，“之前他找过我帮忙录小提琴伴奏。”

        这……真的只是一直有联系这么简单吗？何淳生顿时不敢继续问下去，就怕听到他想的那个答案。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的态度肉眼可见的冷淡了不少，就连顾昕妤和他们彩排结束也没多说几句话。

        她试图从蛛丝马迹里检索出他这般反常的原因，要么她和钟子琛被他误会了，要么钟子琛在她听不到的那会说了什么，当即决定去问钟子琛。

        顾昕妤：【你刚才和他说了什么？】

        钟子琛：【别问，等明天就好】

        ？

        有种在玩弄她的心跳的感觉。

        彩排和等待的时间一通下来让她感到疲惫，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问何淳生到底怎么回事，合奏一结束便坐上了回家的车。

        其他的，就跟钟子琛说的那样，等明天吧。

        这场联合演出的出场顺序是按履历排的，amour恰好排在了中间，她们不慌不忙地快要开场的时候才出发前往livehouse。

        livehouse的休息室不大，她们到达的时候看到hope的成员和钟子琛他们挤在休息室里等着，顾昕妤朝他们一一笑了笑。

        何淳生的眼神在顾昕妤进来的时候便锁定在她的身上，其实要说她喜欢钟子琛，他还没找到可以完美说服自己的理由，昨天彩排结束后才意识到自己行为的可笑。

        她肯定会觉得莫名其妙。

        可是他刚这样想完，钟子琛却突然对着顾昕妤开口：“要是成了，你再帮我们录首小提琴曲怎么样？”

        他看着顾昕妤脸上的表情从诧异变成了无奈叹气，答道：“成了再说。”

        何淳生霎时觉得自己格格不入，他们口里说的事怎么他一点也不知道？

        再者他也不知道她和钟子琛到底是怎么样的关系。

        他烦躁得感觉无法在休息室里待下去，只好按捺住情绪走了出去。

        一看到他出去，钟子琛便用眼神示意顾昕妤看手机。

        钟子琛：【我昨天就觉得他不太对劲，看来你可以做好准备了】

        她没来得及问到底怎么回事，livehouse的工作人员便来通知她们该准备上台了。

        看来要等到结束才能问了。

        何淳生去外面透气回来，发现休息室里只剩下寥寥无几的人，外面传来的小提琴声提醒他amour已经站到了台上，而钟子琛也不在。瞥了眼桌子上的节目单，顾昕妤会在第三首歌结束后下台，他决定直接在台下堵她。

        他靠在下舞台后转角的位置等着，大约过了十分钟，终于见到顾昕妤左手拿着麦克风，右手拎着小提琴下来。有时候小提琴声需要麦克风的辅助才能更好的传到台下，她担心麦克风留在台上会影响到其他队友，便勉强腾出手拿下来准备交给livehouse的工作人员。

        没想到一下台就见到了何淳生，她便顺势把麦克风递过去：“帮我拿一下。”

        他接过去的同时，顾昕妤发觉她的神情严肃，双眸却炙热地像是要把她烫熟，正想开口却听到他问道——

        “阿妤，你喜欢的人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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