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初吻

另外两首歌，一首是动感欢快的曲风，《爱的游乐园》，一首是温馨情歌，《沙滩与风》。

        一首含有曾经恋爱的点滴，另一首，许歌写进了自己没来得及实现的遗憾和憧憬。

        所以沈郁年拿到手稿就心动了，又让徐图骁问凌苏寒搞到了新歌demo，听过之后按奈不住地想要出演。

        但谁的专辑三首歌的男主都是同一个演员啊？

        这个演员还是影帝，徐图骁听到这个提议，直接不想干了。

        但沈郁年自然有办法让徐图骁听他的。

        徐图骁自然有办法让凌苏寒听他的。

        凌苏寒，只需要把这个消息告诉许歌。

        《沙滩与风》取景在海边，要飞去厦城拍摄。

        刚好沈郁年在附近拍电影，向剧组请了一天假来拍mv。

        沈郁年在拍的是一部古装戏，夜戏很多，又几乎都是打戏，赶过来的时候妆还没卸干净。

        剧组落脚在海边的度假酒店，沈郁年到了之后洗了个澡，便马不停蹄地准备拍摄。

        许歌几乎是第一眼就窥到了沈郁年眼中的红血丝，旋在干净澈白的脸上尤为刺目，心中不禁涌上一丝心疼。

        但也只是偷偷在心中心疼一下而已。

        面对沈郁年的时候，他还是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

        最先拍的是躺在沙滩上吃椰子的场景。

        脚本中写的是两个人并排坐着，但导演建议，热恋中的情侣，最好一个人坐着，另一个人躺到他腿上。

        沈郁年和许歌对视一眼，非常自然地靠了过来：“这样可以吗？”

        “很好。”导演说，“继续。”

        阳光温暖，打在人身上很容易勾起睡意，沈郁年躺在许歌腿上，闻着熟悉的味道就更加全身放松，不愿意起来。

        拍摄结束，导演喊了卡。

        所有工作人员都去准备下一个场景。

        许歌却坐在沙滩上一动不动，因为沈郁年在他腿上，睡着了。

        沈郁年的助理秦疏逸想过来叫醒他，许歌给他做了个阻止的动作，并用口型说：“拿件外套过来。”

        秦疏逸没找到沈郁年的外套，就拿了自己的。

        许歌：“……拿我的。”

        “好。”秦疏逸找到许歌的外套，发现他老板的外套就在人家外套下面压着。

        “……”

        递完外套秦疏逸就要跑，因为沈郁年在许歌腿上安心睡着的样子让他想看又不敢看。

        但刚一迈腿，许歌就把他叫住了，轻声问：“他这几天是不是没休息好？”

        “不是没休息好，”秦疏逸说，“是根本就没休息。”

        许歌看着他，眼神询问，秦疏逸又说：“就……为了赶时间啊，年哥说，你这边赶着发新歌，不能等，那边又早就答应导演了。”

        许歌愣了愣：“他晚上还要回去吗？”

        秦疏逸叹了口气：“要的。”

        许歌点头表示知道了，接着沉默地低下头，把手搭在了他刚盖下的外套上。

        秦疏逸自觉多余，走开了。

        沈郁年翻了个身，原本脸冲着海面，翻过来后，脸上的妆就全都蹭在了许歌的t恤上。

        这边是夏天，温度本就高，再被沈郁年鼻腔的气息加热，那块薄薄的布料很快就湿了。

        这个姿势和温度，许歌很难坚持姿势不变，他动了动，沈郁年又转到了另一边。

        许歌低头看了看，如释重负地呼了一口气出来。

        又过了一会儿，叶小颂跑过来，看一眼过分美丽的画面，眼神飘忽，舌头打结：“哥，那个……导演让我来叫你，你们，下一个场景，要拍了。

        许歌拍了拍沈郁年的脸，轻轻叫他：“年哥，醒醒。”

        沈郁年没反应，许歌又叫了几声：“年哥，年哥？年哥，……年哥醒醒。”

        海浪的白噪声有助于睡眠，许歌的声音混在里面，只让沈郁年不愿从梦中醒来。

        许歌差点就掐人中了，沈郁年的睫毛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接着许歌拍着他脸颊的手也被抓住。

        但只持续了不到两秒，沈郁年就意识到了这个姿势和动作的不合时宜，倏地站了起来。

        “抱歉，睡着了。”沈郁年很快恢复冷静，伸了一只手给腿被压麻的许歌。

        许歌把手搭上去，借力站了起来：“你该说抱歉的地方多着呢，留着吧。”

        两人朝下一个拍摄场景走去。

        接着又拍了些手牵手散步、背靠背看夕阳这种甜蜜的画面。

        沈郁年的演技毋容置疑，许歌虽然不擅长表演，但多少带了点本色，又被沈郁年带着情绪，完成得也非常好。

        重头戏是晚上的生日惊喜。

        谢导神神秘秘地把许歌和沈郁年叫到一边：“你们看啊，一会儿这场戏，又是烟花又是钢琴的，很有意境啊。”

        “嗯。”许歌等着他下文。

        沈郁年听懂了导演的话外音：“谢导有什么想法？”

        “我是想啊，让你们俩亲一下，”谢导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沈郁年，“当然，借位也行。”

        沈郁年从入圈以来就不接吻戏，有也是借位，这几乎是人尽皆知的默认条件。

        许歌并不觉得自己值得他破这个例，也不奢求什么吻戏，正如凌苏寒所说，那样太张扬了。

        许歌想说不必，但沈郁年先他一步不假思索地做了回答：“好。”

        “好。”谢导说，“那我们就借位。”

        “不用借位。”沈郁年说。

        震惊的不只有许歌，这个回答也让谢导完全懵了。

        他只是提个建议，已经做好了再一轮劝说依然没能劝动的准备，能借位就很心满意足了，然而沈郁年却非常给面子地同意了？

        再一看许歌，他也不奇怪了。

        许歌是谁啊？许靳燃的弟弟。

        许靳燃，心燃传媒的老板，沈郁年的顶头上司。

        这个例，自然是看着哥哥的面子破的。

        谢导指了指临时搭的休息棚：“那你俩，进去准备一下，提前预热预热。”

        但许歌和沈郁年，面对面坐着，都带着耳机在休息，没有任何交流，也不做任何准备。

        只有不断交错的眼神。

        彼此之间却产生了一股强大的磁场。

        让送咖啡进来的叶小颂觉得自己多停留一秒钟都是多余。

        果然，许歌赏他一眼余光：“还有事？”

        叶小颂发现沈郁年躺在椅子上睡着了，手机扣在胸口，蓝牙耳机还插在耳朵上。

        他问许歌：“哥，你要不要帮他把耳机拔了啊，这么听歌伤耳朵。”

        许歌挑了挑眉：“你怎么知道他在听歌？”

        “我听秦疏逸说的，”叶小颂说，“他说前两年，那耳机就长在影帝耳朵上，看剧本带着，休息带着，睡觉也带着。有一次他不小心听到了，好像是……”

        许歌拔了耳机看着他：“？”

        叶小颂又一次大喘气：“你唱的。”

        “……”

        许歌又把耳机带上：“你去写本书吧。”

        “你就不好奇是哪首吗？”叶小颂问。

        许歌给他指了指出口。

        叶小颂麻利地滚了，滚完还拉上了休息棚的帘子。

        许歌抬起头来。

        耳机里放着一会要弹的钢琴曲，沈郁年胸膛起伏，像宁静的潮汐。

        一旁的制冷机在嗡嗡作响，热意却抵挡不住。

        这里暂时只有他们两个人，许歌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走过去。

        既然能睡着，就让他听着自己的歌睡，也不错。

        暮色四合，沙滩上的游客散去大半，拍摄正式开始。

        许歌一身黑色西装，像个高贵的王子，手指在钢琴键上飞舞，浪漫的曲调弥漫开来。

        沈郁年一身圣洁的白色礼服，眼睛被布条蒙着等在不远处。

        曲毕，许歌从座位上起来，走向沈郁年。

        沈郁年在看不到方向的情况下，也朝他走去。

        布条被解下，就如同新郎挑开新郎的盖头，夜空陆续开出几簇蓝色的烟花，斑斓的夜灯接连亮起，他们在盛大的浪漫下，亲吻。

        足足亲了有两分钟，导演才叫停。

        又是一条过。

        这条拍完，今天就收工了。

        大家回到酒店准备休息，沈郁年却还要赶去电影剧组拍夜戏，第二天上午再回来接着拍mv剩下的部分。

        刚才的拍摄仪式感太足，许歌回到房间里一直平静不下来。

        沈郁年披星戴月地赶场子，他至少应该送一送。

        沈郁年的房间在他斜对面，许歌走过去敲了敲门，没人应。他又去问叶小颂，叶小颂说刚走。

        赶不上就算了，许歌改道去海边夜跑，还没开始，沈郁年的电话就打了进来：“你真不送送我啊？”

        许歌再一次失了声。

        他们两个白天依旧是别别扭扭的，有人在客客气气，没人在阴阳怪气。

        直到那个温馨唯美的吻，和接吻时沈郁年不明显的示弱，才把相处状态往正常线上拉了拉。

        沈郁年说话也自然多了。

        但许歌失声，不是因为沈郁年要他送，而是沈郁年车里放的音乐。

        不是他写的，是他三年前翻唱过的一首歌，歌名叫《倒影》，想必沈郁年经常听的就是这一首。

        你是我触不及的倒影/映在我的心底

        轻飘飘的来去/不带一丝犹豫

        我如何忘记你/留给我背影/有多么坚定

        ……

        他当时翻唱，联想到的当然是沈郁年的背影，但如今看来，他决绝地奔赴海外，几次沈郁年打来的电话都没有接，他留给沈郁年的，也是一个背影吧。

        这边没有回答，沈郁年把音乐停了：“在听吗？”

        “在。”许歌听到一些细碎的声音，“你在自己开车吗？”

        “没有。”沈郁年说，“司机在开。”

        “那就好。”许歌原地站着，“路上你休息一下。”

        “白天没少休息，在你腿上睡得很好。”沈郁年说，“怎么你着急挂电话？就不能陪我聊会儿？”

        许歌发现三年不见，沈郁年增长的不只有脸皮的厚度，还有说骚话的功力。

        海水涌上岸边，打湿了脚面。

        许歌望着海的远处，被咸咸的海风吹着，哪怕勾起了伤心的回忆，心情也一下子变得开阔起来。

        那就聊一会儿。

        眼前闪过那些被镜头捕捉得真真切切的，美好得不真实的接吻特写画面，许歌忍不住问：“年哥，说来这算是你的荧幕初吻了吧？”

        “当然。”沈郁年笑了笑，“我荧幕前和荧幕后的初吻，都交待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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