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回忆

剩下的拍摄主要由沈郁年完成。

        相比电影，一个mv对他来说真的是太小儿科了。

        整个过程进行得非常顺利，全部结束时，导演甚至还没过够瘾，贼心不死地问：“要不你俩再加一场戏？来点甜蜜的回忆。”

        谢导询问的视线是看向沈郁年的，毕竟咖位大。

        沈郁年却转向许歌：“你的歌，你说。”

        许歌确实有点后悔刚刚，在只有两个人的密闭空间里，他又把矜持防线竖了起来。

        对那个意想不到的亲吻，也有些意犹未尽。

        但听凌苏寒说，沈郁年明天又要转场去另外一个城市，给一个大制作电影做客串。

        许歌不想沈郁年这么辛苦，就投了反对票。

        况且他也搞不清沈郁年是真的想拍还是客气两句。

        收工前，凌苏寒让许歌把准备的礼物拿出来，要好好录一段花絮。

        许歌本觉得这事没什么大不了，最多几分钟的过场，对前夫说一些冠冕堂皇甚至冷嘲热讽的话，他擅长。

        但面对突然聚焦过来的摄像头，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

        拿手稿是图省事，像饼干啊，陶瓷杯什么的手工礼物他哪会弄。

        但对于一个原创歌手来说，新歌手稿，就跟运动员的球衣一样，是意义非凡的。

        何况礼物盒子里不只有这一首歌的手稿，这张专辑全部的手稿几乎都在里面。

        所以他这是在干嘛？

        变相表白吗？

        “什么东西啊，来对着镜头，拆个箱。”导演凑过来看热闹，一把年纪竟然磕起了cp。

        同样在一旁观望的叶小颂觉得，只要谢天宇不在场，这个谢导，也蛮可爱的嘛。

        这个时候许歌才猛然意识到，提前说了要录进花絮里，又怎么会保密礼物的内容。

        凌苏寒一副检查作业且你可别让我失望的样子瞪着他，许歌瞪回去未果，只好求助地看向沈郁年。

        如果说在场谁的话最有分量，可以打消所有人的好奇心，就只有沈郁年了。

        但沈郁年不知道里面是什么，肯不肯帮他，是个未知数。

        毕竟刚才，他也没轻咬，都尝到血腥味了，估计沈郁年嘴里破了一大块。

        沈郁年怎么会不懂他，接过盒子冲镜头晃了晃，便藏到了身后。

        “拆箱不行。”沈郁年说，“未来歌神的礼物，我要珍藏起来，是不能随便分享的。”

        到了沈郁年手里许歌就放心了，这个屋子里还没有人能从他手里抢走东西。

        至于沈郁年会怎么看他，就随他吧。

        在沈郁年一个人面前丢人总好过在所有人面前尴尬。

        这天许歌的心情不怎么好，就跟外面阴仄仄的天空一样。

        一来，沈郁年这个绯闻绝缘体，赶在一块儿冒出两个炒作新闻。

        二来，他们接了个不清不楚的吻，他想威胁反被示威。

        不，那不叫接吻，简直是互相啃咬。

        三来，沈郁年收到他全部新歌手稿，必定会觉得旧情难忘的是他。

        四来，拍摄结束，各奔东西，下一次见面遥遥无期。

        每一条都跟沈郁年有关。

        车上，许歌没睡觉，一直在低头划拉手机。

        叶小颂就纳闷了，每次见到沈郁年，他哥都气压低，像个隐形炸弹，让他想问什么都不敢问。

        那他就也睡觉。

        叶小颂调了椅背，打开手机带上耳机。

        反正许歌是不会理他了，还不如自己刷视频。

        然而刚一躺下，许歌就把他拽了起来，一反常态地主动开口：“想问什么你问吧。”

        叶小颂腾地一下坐了起来，拔掉耳机：“能问几个？”

        “能问到家。”许歌说。

        “好的我想想。”机会来得太突然，叶小颂反而不知从何问起，浪费了半分钟才问出一个，“你跟他，就沈郁年，是在一起过吗？”

        许歌直奔要害：“离过婚。”

        叶小颂：“……”

        这真不在他的接受范围里，所以又浪费了半分钟的时间来消化。

        “凌姐知道吗？”叶小颂问。

        “应该知道吧。”许歌也不是很确定，凌苏寒跟许靳燃和徐图骁都是同学，一点不知道不太可能。

        叶小颂：“那我是你这边除了他们俩第三个知道的？”

        许歌：“……快到了，你看着办。”

        “那我可问了。”叶小颂酝酿了一下措辞，“他是……怎么把你追到手的啊？”

        “我追的。”许歌说，“很好追。”

        叶小颂假装吃惊：“啊？”

        “嗯。”许歌看向车外，眼神变得悠远，“那年我刚从国外回来，我哥带我去参加一个晚宴，我不喜欢跟他们打交道，就自己坐在一边，然后……他逆着灯光朝我走了过来。”

        叶小颂急不可耐：“然后呢然后呢。”

        “他跟变魔术似的，在我面前摊开手掌，问我他掌心里那颗扣子是不是我掉的，”许歌唇边荡起微笑，“我当时还不知道他刚拿了影帝，只以为他是在跟我搭讪，这种手段我见多了。”

        “那就是在跟你搭讪啊，”叶小颂说，“要不我在他面前掉个扣子试试，你看看他会弯一下腰不，然后呢。”

        “他那天嗯……”陷入回忆，许歌换了个姿势，“打扮得特别精致，也可能就没打扮，总之特别好看，那个样子来靠近我，我就以为，是想通过我接触一下我哥，对他的印象不是很好。”

        叶小颂：“然后？”

        那晚，许歌翘着二郎腿坐在角落的沙发上，一手托着腮，一手端着见底的酒杯，肉眼可见的不耐烦，不喜欢这里。

        随着站起来的动作缓缓开口：“这不是我的扣子，我也不可能帮你爬我哥的床。”

        说完，他故意不去看沈郁年难看的脸色，也没跟任何人打招呼，独自出了宴会厅，去车上等许靳燃。

        晚宴进行了很久，许歌在车上直接等睡着了。

        最后等来了，那个“想爬他哥床”的人。

        沈郁年轻车熟路地坐上驾驶位，利落地插进钥匙，启动车子，声音似倾泻的月光：“司机和助理都陪你哥在应酬，我送你回家。”

        许靳燃的车钥匙不给别人，更别说让人直接开了。

        这是什么样的关系显而易见。

        许歌从小就怕许靳燃，惹到“嫂嫂”会得到什么样的后果，他想都不敢想。

        路过一家酒店，许歌说：“你给我放这儿吧，我今天不回家。”

        “你哥今天晚上也不回家，”沈郁年锁了安全锁，“你不用怕他收拾你。”

        许歌：“……”

        是嫂子无疑了。

        尤其是回到家，沈郁年并没有走的意思，而是在沙发上看起了书。

        许歌不知道他坐了多久，只知道第二天睁开眼睛，在床边发现了那枚扣子。

        拾起扣子，摸了摸下面的布料，似乎还残留温度。

        从此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许歌总是能看到沈郁年，但他一直以为，那是他哥的人。

        所以他的原则是——有多远躲多远。

        直到某天，他哥带了另一个男孩回家。

        他给沈郁年发信息：[你现在来我家，立刻，马上。]

        半个小时后。

        许歌和沈郁年两个人站在楼下，听着楼上的声音面面相觑，看沈郁年平静似水，许歌问：“这你都听得下去？那我去！”

        沈郁年拽住他：“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许歌：“嗯？”

        “我跟你哥，就只是好朋友，”沈郁年拽着许歌的毛衣没松开，“我来，也不是为了……捉奸。”

        许歌有点懵：“那为什么？”

        沈郁年忽地松开了他，因为这个动作许歌转了半个身子，耳朵正好擦过沈郁年的嘴唇，他感觉有股热气往耳朵里灌：“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乌龙过后，许歌就开始主动约沈郁年了，吃饭送花看电影，只要沈郁年不进剧组，基本上是随约随到。

        沈郁年喜欢听他唱歌，他就开了间ktv包房，一唱唱一天。

        ……

        “所以说，没有好追的影帝，只有不舍得你跑太累的心意，”叶小颂总结陈词，“你们这叫双向奔赴。”

        车子进了别墅区的大门，许歌说：“最后一个问题。”

        叶小颂眨巴眨巴眼睛：“求婚场景能展开说说吗？”

        许歌用手盖着声音：“床上。”

        “……是我免费能听的吗？”叶小颂觉得今天真是赚到了，“不能的话我充点钱。”

        车还没停稳，许歌就拉开车门下了车：“这就是另外的问题了。”

        叶小颂：“……”

        许歌这张专辑有英文歌也有中文歌，英文歌的制作已在国外完成。

        中文歌只有三首，除了《碎梦》这首歌，还有两首不同曲风的mv要录制。

        关于导演，凌苏寒跟许歌商讨过，问他是不是对谢导有点意见。

        许歌想了想说：“也……挺好，挺专业的，就他吧，但是试戏，不要让谢天宇参加了。”

        凌苏寒自会给他安排妥当。

        上次mv录制结束后，沈郁年就消失在了许歌的视线里。

        许歌不免有些失望，他的手稿，应该看过了吧，竟然也没发表点什么感想。

        让他想要了解沈郁年的动向，都只能靠新闻。

        偏偏最近沈郁年的新闻都不怎么样，媒体和粉丝各种拿他和别人组cp，炒热度。

        工作室统一辟谣，但许歌还是不太爽。

        这个人，是他的。

        不过许歌也没有太多时间来烦心这种捕风捉影的事，因为另外两个mv马上要开拍了，一些打歌活动也在接洽中，他接下来会很忙。

        公司的新人有几个出彩的，许歌在心里过一遍，基本就确定了另外两个人选，提前跟谢导和凌苏寒都定好了。

        但拍摄的前一天晚上，凌苏寒突然打电话过来：“疯了疯了，你们都疯了！我也疯了！”

        好不容易在两点前睡着的许歌：“怎么了？徐图骁就跟你求婚了？”

        “别扯那个。”凌苏寒说，“他刚给我打电话哄了我半个小时，说要让沈郁年出演你另外两首歌的m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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