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第二天步茎早早的起床，打车去了机场。
她四处找了找，最后在候机室里看见叶倾泠孤零零的背影。
步茎坐到她身边，“倾泠，我来了。”她轻轻说。
叶倾泠微笑着看她:“步茎，谢谢你能来送我。”
步茎疑惑地问:“这是我应该做的。你……为什么不告诉别人呢。就这样离开，让人一点准备都没有，你为什么一定要走呢？是不是因为我，我给你带来了困扰。”
叶倾泠对上她明澈的双眼，有些窘迫地低下了头，说:“步茎，你会不会觉得我懦弱，只是一些很平常的事，我就要躲出去一样。”
平常吗？
步茎斩钉截铁地回答:“不会的。”
叶倾泠松了一口气，轻轻说:“步茎，我没有你那样的勇气留下。”她又说:“不是因为你，至少主要不是因为你，我知道站在你的立场上是没有什么错的。我只是……想不明白。”
她知道封玠的身边就算没有出现步茎，也会有别人。从前她以为她是最特别的那个，只是因为他身边还没有别人。
可是早该知道这个结局。
步茎说:“封玠并不喜欢我，你如果犹豫，可以选择留下。”
叶倾泠惊讶地看了她一眼。
步茎看起来很坦然，就像说天气一样。
叶倾泠突然想起自己曾经也是步茎这样的。知道封玠并不喜欢自己，也觉得自己看得很清楚，不会贪心。
只是她错了。她在一日日的更迭中生出了幻想。
步茎也会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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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茎送叶倾泠过了安检门，郑重地和她挥手告别。等到看不见她了步茎才往回走，她揉了揉有点酸涩的眼睛，一抬头却看见人流中一抹熟悉的背影。
直觉告诉她那就是封玠。
但她还是停在原地犹豫了两秒要不要追上去。
不想了！步茎抬腿追了上去，总觉得这次不说，他就不会承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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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玠走到车旁，正打开门，一抹身影愕然闯进视线。
他慢慢皱眉，“步茎？你……”
步茎才不管他要说什么，冲上来拉开副驾驶，一屁股坐上去，问道:“有水吗？跑累了。”
封玠还站在车外，冷冷问道:“步茎，你什么意思？”
他审视地看着她。
步茎顶着压力，笑呵呵说:“没什么，就想和你说说话，顺便蹭个车。连这你现在都不愿意了？”
封玠目光沉静，心里却清楚她恐怕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
果然，下一秒她便口出惊人:“我在机场就看见你了，你去干什么？”
她觉得应该是去送叶倾泠。这样说他对她也并不是全然无情呀，不对，他知道她要走？
原著里明明说他不知道，没几个人知道，他知道的时候脸色还很难看呢。
这个剧情偏的有点奇怪。
他上了车，从容不迫地说:“送人。”
步茎点点头，眼珠转了转，笑道:“我也是去送人的，叶倾泠走了，你知道吗？刚刚上的飞机。”
封玠凉凉地看了她一眼，哦了一声。
这是什么反应？好像每次她假模假样他都看的出来。
封玠开着车，突然问她:“她走了，你是什么感觉？”
步茎疑惑地看向他。
“随便问问，你不说就算了。”
随便问问？
步茎却认真想了一番，非常老实地说了自己的想法。
“我挺羡慕的。”她说，打开那个储物箱，里面果然还有糖，她剥开一颗放进嘴里，糖纸叠好放进手心，“你知道，有一句话是`毫不在乎很简单，要有勇气有品格的人才敢在乎`，我充分认同这个观点。”
“所以她要离开，我很佩服她。”
而且叶倾泠要离开，让步茎觉得，从前她好像一直那样单薄的理解她，她不曾走进内心的叶倾泠，如果她真的那样单薄，又怎么会有出走的想法？
“并不是离开了才能说明是在乎的，你何必多想。”他淡淡道。
咦，他是在安慰她吗？步茎有点稀奇。
到了学校，步茎笑盈盈地和封玠说再见，“下午排练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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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闷热极了的，步茎加快了脚步，手机却突然响了一声。
打开一看是银行提醒扣费余额不足的消息。
回到寝室，步茎把名下的卡都查了一遍，基本上都没钱了。
原主花钱好像比较随性，属于月光那种类型，虽然家里并不算富裕，可她活得向来自在，人又活泼自信，家人也愿意宠着她。
但是没钱这件事对步茎来说却很可怕，会丧失很多安全感。
她走向学校的超市，边思考着要不要去找点兼职赚钱。
她在货架挑选要买什么泡面时，尽头有人漫不经心地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步茎诶了一声，侧头去看。
一个长得挺拔清爽的男生向她走来，眉眼间却是闲散。
“怎么这几天都没看见你？”
步茎迅速想了一下他是谁。笑盈盈地回答:“这不是有正事在忙？你也知道啦，什么比赛社团都要时间的。对了，今早还去送了叶倾泠。”
他皱了下眉，问道:“送她？她要去哪？”
步茎无视他不好看的脸色，故作惊讶，又恍然大悟一样，“哦，难怪你没去，我本来还奇怪你们关系也很不错，为什么你却没去呢。”
她灿烂的笑了:“原来，你不知道呀。”
他脸色阴沉的看她，末了又走近她，步茎慢慢把置物篮隔在两人中间。
他打量了她一刻，哂道:“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平时那副样子都是装的。”
他向来讨厌她的这副做派。
他又笑了:“怎么，你害怕我靠近你？”
步茎慢吞吞地说:“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我不可以提防被疯狗咬吗？”
他侧了一步又要继续靠近她，形成一种环抱的姿势。
步茎猛地踢了购物篮一脚，冷声说:“你是哪个烂水沟来的贱人？你不会这样做了，还自我感觉良好吧？活该喜欢的人不喜欢你，谁让你的人品这么堪忧呢？”
步茎在外面一直都是以明媚开朗的形象视人，从来没有人见过她刻薄阴沉的一面。对面的那个人也是，他一向讨厌她伪装，可如今她坦荡，他却觉得更难受。
步茎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一只臭虫，垃圾。鄙夷又轻蔑。
步茎直视他阴沉的脸色，道:“你是不是想了些什么下作的手段要来报复我？我告诉你，你刚刚出现我就录音了，以后我一旦出事这个录音就会被传出来，你就是第一嫌疑人，这也不算冤枉吧。你如果想，就试试看，大不了鱼死网破。”
他怒极反笑，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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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茎见他走了，继续面无表情的购物。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书里的男二程序。一个真心喜欢女主的人，一个彻彻底底的疯子。表面上端的社会主义好青年的样子，实际上疯起来什么都做，想到他在书后期使的手段，什么□□，绑架，下药的事干尽了。
步茎觉得他简直不能称之为人，对一个不是人的人一定不要对他客气心软，否则你也不知道他背地里能暗算你多少次。
中午她仔细地看了会剧本，今天安排的是和封玠一起排练经典的一段。
“汀西，一会儿就天亮了，为什么要说再见？”
“因为每次和你分开，都像是一辈子。”
当舞台上的封玠慢慢说出这一句的时候，她探究地看进他的眼睛。
里面有温柔，深情，悲怆，更里面，却什么都没有，一片死寂。
步茎为自己的这个发现给吓到了。
结束后步茎走在封玠身后，忍不住叫了他一声，“封玠。”
封玠平静的回头看她。
尽管他就在她不远处，步茎却觉得两人中间有一层很大很空的透明的壁。
步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今天我能和你一起回去吗？有衣服落在那边了。”
这是一个正当而苍白的借口。
可封玠并没有嘲笑或者挖苦她，他没有什么情绪地点了点头，尽管周身萦绕着一种不耐感。
步茎便笑吟吟地，不远不近地跟在他身后，走向那夕阳好风景。
到了封玠家，这次恰好和陈女士撞个正着，陈女士亲亲热热地拉步茎坐到沙发上说话，封玠也坐在另一侧，闲散地玩着手机。
陈女士撇了他一眼，颇有些纳闷他一副懒散的样子，又突然想到什么，说:“对了，今天见到你许阿姨，她就提到家里那些个小辈们商量今夜有流星雨，要特意跑去郊外山上去看呢！她又问到你，说你是不是又换了电话，以前的号码联系不上呢。说你也许久没和这些老朋友们联系了，你要不要去呢。”
封玠站起来，身姿挺拔清癯，淡声拒绝，抬步便要上楼。
身后却传来好奇地声音，“今晚有流星雨吗？我没见过，有点想看！”
陈女士就笑了，说:“这有什么难的？我和你说，山上风光最好，你要是想看，我叫封玠送你过去。到了叫他招呼一声，让他朋友好好带你玩。”
步茎喜上眉梢:“好呀。”
封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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